說道這里,陳嘯庭語氣更為凝重道:“所謂君王一怒,流血漂櫓……這絕不是鬧著玩兒的!”
今天的這次聚集,陳嘯庭本就是來給眾人做思想工作的,所以他準備的說辭非常充分。
在場這些人都是老混子,想要把他們說服實在太難,陳嘯庭非得用十二分勁兒才行。
他一邊說,下面的人都出言附和,現場氣氛還算融洽。
不得不說,經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后,多數人還是激起了積極性。
而那天生散漫的人,陳嘯庭也記在心里,日后這倆要是出了差錯,直接就把他們拿來殺雞儆猴。
宴會到了后面,則是百戶們表演的時候,這些人以茶代酒,愣是灌了陳嘯庭幾壺茶水進去。
“行了,你們喝去吧……不用管我!”陳嘯庭表情雖平靜,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拒絕。
于是眾人皆識趣不再找他,反而讓陳嘯庭有了空當,可以思索今日王府鬧出來的事。
可以預見,如今的雍西處于極不穩定的狀態,一旦朱琇藻逃出城內就會引爆這顆炸彈。
想到這里,陳嘯庭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塊兒玉墜,從朱鋮祁身上掉下來的玉墜。
這東西上的花紋兒,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但到現在都沒想起來。
“我廣德在邊境,如今只有一個泰西衛守備落云關,實在是危險啊!”現任廣德百戶李德元說道。
但就是“泰西衛”這三個字,將陳嘯庭記憶的閘門打開。
“泰西衛,王相貞!”陳嘯庭喃喃念道。
當初他在王相貞府上,便見過一柄玉如意,一柄御制的玉如意。
當時他心里就嘀咕,王相貞待在這偏遠雍西,豈能受到御制如意這等賞賜,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今想來,王相貞為何非得從皇帝處得到那柄玉如意,而不是從其他的渠道。
拿起玉墜,陳嘯庭面色凝重道:“比如,從王府處!”
如果王相貞真的被安陽王收買,那亂子可就大了,誰讓他處于戍守落云關的重要位置。
“應該是了,當初胡唯德查的泰西衛,說不定就是發現了貓膩,才被安陽王給滅口!”陳嘯庭繼續推斷道。
一件件事情結合到了一起,才讓陳嘯庭真正揭開當年的謎團,現在基本一切都清楚了。
“王相貞,這么多年未曾反叛,他真的被安陽王收買了嗎?”
這也是個很嚴重的問題,關系到落云關的安危,甚至可以說關系到整個西北的安危。
將玉墜收了起來,陳嘯庭心里已有了計較,他打算等會兒去見閆金生,讓他順道把王相貞也撤掉。
只不過這個提議能不能通過,那就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畢竟一切都只是推測,閆金生不一定會采納。
就在陳嘯庭思索著這些時,盧陽南城的一處荒蕪院中,此時已經聚集了二十多號人,皆是精神干練的漢子。
這些人的裝扮參差不齊,叫花子書生殺豬打鐵的都有,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之間。
“人都來起了!”
聽到這句話后,為首漢子則開口道:“諸位,十年布局,就在今天這一搏來,東西你們都準備好了沒?”
“放心,多年來不敢有半點兒松懈,家伙事兒決定夠用!”其中有人漢化道。
“那各位,便各自做事去吧!”為首漢子語氣冰冷的說道。
十年來他們基本沒聚集過,現在待一起不到一刻鐘,就要在此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