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他的師姐不在蘇夜這里受欺負,這就需要有人為他師姐撐腰!
因此,端木燕必須想辦法在蘇夜麾下占得一席之地!
“那本公許你自立一軍,軍號由你自取。”
“并且這支新軍直接加入到本公麾下的橫州軍體系當中,一應武器輜重皆由本公麾下的橫州軍直接提供!”
蘇夜忽地輕笑,罡氣震得前方的篝火堆嗡嗡作響。
“橫州軍中如今尚且還有兩支道兵,虎豹騎善野戰,白馬義從善奔襲,本公倒要看看,你端木燕能練出支什么精銳。”
端木燕耳尖泛紅,忽地執起一旁的令旗,五色旗面在他指間翻飛如蝶。
他知道這是天大的信任,要知道在如今乾州當中,即便是蘇夜麾下那位被蘇夜信任有加的霍去病也不過得以貼身統率八百玄鱗騎兵。
篝火在夜風中跳著橘紅的舞,火星子濺在輿圖上滋滋作響,端木燕忽地揚起下巴笑出聲來。
笑聲清越如裂帛,驚得帳外拴著的戰馬都打了個響鼻,火紅披風被他甩得獵獵翻飛,倒像是團燒得正旺的火。
“鎮國公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少年將軍執起熔麟刀往沙盤上重重一拍,刀鞘磕在青磚上發出金石之音。
“既然國公大人看的起在下,那過段時間之后,我必教您見著支能征善戰的精兵!”
他說著忽地俯身,指尖蘸著酒液在輿圖上乾州與橫州交界處劃了道彎月。
“此處往西三十里是黑水澤,末將聽說那里蘆葦蕩連天蔽日,正是練水軍步戰的好去處。”
蘇夜白袍袖擺掃過案角,驚鯢執著的火把將兩人影子投在牛皮輿圖上。
他望著少年眉眼間跳動的火光,忽地想不久前自己在稷下學宮翻爛的《兵家六韜》,那竹簡上“將者,智、信、仁、勇、嚴也”五個朱批小篆,倒與眼前人漸漸重合。
“小將軍可知橫州軍中為何到如今才漸漸開始建設麾下水師?”
蘇夜執起朱筆在黑水澤點了點,筆尖墨汁暈開成片烏云。
“只因水戰最耗錢糧,一艘艨艟戰船需百人劃槳,五十人操弩,更遑論那吃人的維護費用。”
他說著自袖中摸出枚青銅魚符,符上鐫刻著橫州水道衙門的螭吻紋。
“不過既是小將軍要練兵,本公便破例調撥二十艘艋艟——但有個條件。”
端木燕瞳孔驟縮,熔麟刀柄硌得掌心發燙。
他如何不知這條件分量?當年父親端木太尉組建神機營,光是火銃試制就耗空了一個郡的賦稅。
“本公要你帶著這支新軍,把黑水澤的蘆葦蕩變成第二個白狼口。”
此刻卻見蘇夜指尖拂過魚符上“船工三班倒,晝夜不停工”的銘文,輕笑道。
“白狼口?”
端木燕喉結滾動,忽地想起《大乾輿地志》中記載的那場血戰。
二十年前草原的異族鐵騎南下,正是大乾軍隊在白狼口以水代兵,掘開一條大河大堤水淹七軍,硬生生把十萬胡虜變成了河底魚鱉。
“末將領命!”
少年將軍忽地單膝跪地,火紅披風在青磚地上洇開片血色。
“只是這選兵之事……”
他話音未落,忽見蘇夜自袖中摸出本藍皮冊子,封皮上“乾州花名冊”五個楷書還沾著未干的墨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