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也并不知道外面要價多少,她自己覺著倒還公平,便就答應了,因買房子拿出張銀票未用完,便把剩下的給他作了定金。
立春推辭不要,說親戚里道的,等弄完了再給錢不遲。
鄭海家的卻一把把錢拿了去,笑道:“親是親,理是理兒,沒道理壞了這行的規矩,哪家干活都是要先付定金的,若是這一回壞了規矩,下一家也要不付定金,可怎么辦?”
立春被他妹子問的訕訕的,不好回話,倒是花妮大方的笑了笑道:“可不是大舅說的這樣,該怎么著就怎么著。”
立春前前后后看了看房子,便急著走,說是要回去準備海草,早早開工。
花妮謝過他,鄭海家的便又笑道:“妮兒呀,天怪冷的,你快回去吧,你大舅這也就走了,待要上草的時候再叫你過來看著。”
花妮應一聲,告辭離開。
立春望著她的背影,對妹子道:“這孩子挺懂事,不像你說的那么不好,只是長的單薄些,否則給你侄子說回家當媳婦也不是不行。”
鄭海家的撇了撇嘴:“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先前可沒這么會哄人開心!依我看,這是心機大,她娘剛死,爹又瘋了,奶奶和叔嬸更指望不上,還有個拖油瓶弟弟,再像以前那樣瘋癲,可怎么活!”
立春是個憨憨,聽妹子這話,卻是一聲長嘆:“一個孩子,就算是你說的這般,也不容易,這年頭,大人活著都不容易,何況一個娃娃。”
“哥,不是我說你,就你這心腸,怪道別人做這個生意都賺的盆滿缽滿,唯有你賺個嚼用都不夠,干十回倒要賠上兩三回,可不是因為你這個心么!可憐歸可憐,生意歸生意!瞧瞧你要的這么點子錢,夠干什么的!別好不好的,連個工錢都賺不出來,倒把海草的錢也賠進去!”鄭海家的呵斥自己家哥哥。
立春卻聽的心不在焉,只管追問花妮的生辰八字,有意要給自己家小子求配。
鄭海家的一百個不同意,因此也不回他,又知道他在家里根本作不得主,都是嫂子說了算,便更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
鄭海家的送走了哥哥,倒底是因為哥哥要的數目不合心意,思來想去,還是不服,憋著一股氣來到婆婆家,欲要跟花妮再說道說道,把價錢往上抬一抬。
她剛走進院子,卻聽堂屋里傳來笑語,不像是村里人來串門的,倒像是來了客。
鄭海家的遂加重腳步聲,走近門口,叫了一聲婆婆。
鄭李氏答應著,抱著成才從屋里出來,見是她,臉上的笑容僵一僵,道:“屋里有貴客,有事待會兒再說,你去廚房看看燒的水可開了沒有,等著泡茶呢。”
鄭海家的看見堂屋里坐著位穿綢緞衣裳的男人,正與鄭神醫說笑,也不敢再問,只好走去廚房。
這男人并不是別人,卻是李府的管家李二先生。
今番來,是為了請花妮去府上做道菜。
只因為李慧英在家里吃了那道溫拌海螺后,一直念念不忘,今兒家里正得了幾只拳頭大的海螺,李慧英叫家里的廚子拌了一碟來,卻是一點也不好吃。
因此,李慧英便央李老爺來請花妮回家做來吃。李老爺最寵閨女,這點事自然答應,便叫管家李二帶了些禮品過來請花妮。
這是剛來坐下,把禮品放下,與主人互道寒暄,還未來得及說明來意。
花妮也只在里屋照看弟弟,并沒有出來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