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鄭李氏不肯收留她,又給成才喂了些面湯,給他吃了拉肚子的藥,見孩子精神很好,便給了花妮,讓她趕緊回家去。
花妮見人家一家人正商量正事,也不好一直打擾,便抱著成才往家走,心里卻惦記著喬智華的事情。
走到家門口,只見陳婆子站在街門口,正四處張望著,也不知在瞧什么,花妮走到她眼前都沒有看見。
“站這兒干什么呢。”花妮道,推門往院子里來。
陳婆子使勁揉了揉眼,尷尬的笑:“你說說我這個眼神!人到近前竟然看不見!天黑了你還不回家,又找不著,不放心吶。”
花妮聽她這話,解嘲一笑。
這婆子竟然也會擔心起她來?她擔心的是花妮死了,沒人給她養老了吧?
花妮走進堂屋,覺得屋內怪冷的,揭開爐子蓋一瞧,里面的爐火竟是半死不活的,且只有兩塊燃盡了的煤。
陳婆子跟進來,忙著道:“我一個人在家,也不冷,就沒添煤,湊合湊合就行了,也不冷。”
花妮不理她,把成才放到炕上,自去東廂拿煤。
哪知道陳婆子顛顛的趕到前面,搶著去開門,邊道:“你剛回來,怪冷的,快上炕暖和暖和,我來拿兩塊煤添進去就行了。”
她擋住了花妮的道,花妮也不好再往前走,便折回來,上了炕。
陳婆子拿搓子搓了幾塊煤回來,添了兩塊爐子里,封好爐蓋,進來問花妮吃過飯沒有。
花妮回說吃了。
陳婆子臉上便有些傷感,說她一直等著她,還沒吃,兀自從鍋里拿出一塊菜餅子和一小碗煮了好幾頓的咸魚干,放到桌上,一個人吃起來。
兩條咸魚干已經吃了好幾天,碗里只剩下幾條魚刺和魚尾巴。
陳婆子撈起一條魚刺放嘴里咋上咋上面的湯,就著菜餅子吃起來。
花妮坐在炕上瞧著,心頭掠過一絲陰霾。
有些不忍,卻又想起饑病交迫而死的花氏,心瞬間又硬了,只管哄著成才玩兒。
本打算哄著成才趕緊睡覺,她趕了幾個時辰的海,著實有些累。
可成才大約因為吃的太飽的緣故,一點也不困,爬上爬下,騎到花妮的脖子上去玩,爬到窗臺上去摳窗糊紙,不會站,非要扒著窗欞站,一個不小心,跌了個四仰八叉,哇哇哭起來。
只要花妮在,陳婆子又幫不上忙,只能干扎散手看著。
花妮被他皮的腦仁疼,下炕穿鞋,抱他走出門來。
上了街后,成才就老實了,瞪著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看,嘴里只管嘰嘰咕咕的。
“也不知道你華哥家里發生了什么事,要不咱們去看看罷,橫豎也睡不著。”花妮拍著成才的后背,喃喃道。
成才哪里管這些,反正只要出了街就好,興奮的兩只眼睛瞪的一般大,一點睡意沒有。
花妮抱著他不自覺的往官道來,打算去下溝村看看。
走上官道不多遠,本來大睜著兩眼的成才忽然就焉了,打兩個呵欠,趴到她肩膀上要睡。
氣的花妮簡直氣竅生煙,竟是笑道:“你這個壞小子!明明精神的很,打算抱你出來走走,你倒又要睡,這一睡又不敢抱你走遠,還是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