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能先借我兩吊錢用用嗎?”喬智華道,聲音小的花妮要湊到他嘴邊才聽得清楚。
“行,跟我去拿。”花妮拉著他的袖子一起進堂屋,往里屋走的時候,忽瞥見椅子扶手下面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光。
花妮湊近去一瞧,竟然一塊碎銀子,拿到手里惦了惦,怕是有二三兩之多!
“給你。”花妮轉手遞給喬智華。
喬智華漲紅了臉,不要,說只要兩吊錢。
“都差不多嘛!拿銀子還輕生。”花妮道。
喬智華微微嘆口氣,面色越發紅:“這銀子敢是剛才文少東家掉的罷?還是還給他的好,省得人家找回來,鬧個大家臉紅。”
花妮咯咯一笑:“我猜這可不是他掉的,是他因為我不收,故意留在這里的,再送回去倒不好。既然他們想給,那咱們就收著!
橫豎他們現在不缺錢,我們缺錢,等我們發達了,到時候還他多少都成。”
喬智華聽她如是說,方又長長嘆口氣,一臉傷感的接過銀子。
“哥,中午吃什么?家里還有前天趕海來的海菜,我做海菜湯你喝罷?”花妮看著他收了銀子,便又問道。
喬智華低垂著頭,聲音嘶啞:“我和爹這就走了,不敢再麻煩你們,等找到落腳的地方,安頓好,要是不遠,我再來找你。”
“你們要走?為啥?”花妮跳起腳來!
“我爹說的對,你們家只有你和陳婆婆兩個女人,孤兒寡婦的,住著不方便,還是早早走的好。”喬智華回道。
花妮閃了閃眼,一時頓住。
人言可畏這句話她知道,村里有個老寡婦,就因為那年大雪收留了一個路過的流浪漢在家住了半個月,結果村里的謠言便滿天飛,說什么的都有,最后那個老太太實在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竟一根麻繩吊死在梁上。
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那些長嘴婦依舊說她的壞話,說她是因為養漢子羞憤而死的……
喬智華見花妮一時無語,便要出門,花妮卻叫住他:“哥,你回來,我不是還有個房子么,你們去住那里。”
“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喬智華連連擺手。
“你別跟我犟,先在這兒等著,我自有辦法。”花妮道,邊說邊跑出去,一會工夫叫過一個人來。
這人姓耿,是村里的外來戶,據他自己說是個秀才,因屢試不中心灰意冷,所以避居來此。
倒是頗認得幾個字,寫一手好字,村里有要寫書信或是訂契約的,一般都找他代筆。
“耿叔,你幫你寫個租賃的契約,我想把村口那個房子租給喬大父子。”花妮當著喬智華的面,對耿秀才道。
耿秀才說聲然也,坐下,放開自帶的筆墨紙硯,開始寫租契。
待寫到價錢的時候,便問花妮打算怎么個租法。
“一年起租,付半年押半年,一年兩吊錢的租金。”花妮回道。
耿秀才皺了皺眉毛:“丫頭,是不是貴了些?咱們村通常租個房子不要這么多錢的。”
“我那房子買的可不便宜!再說了,那可是磚瓦房!合村里外也沒這個質量的房子!若不是因為以前認識,這個價錢也不肯出租呢。”花妮道。
耿秀才瞧了瞧一旁站著的喬智華,搖搖頭,開口道:“小伙子,你若是只想租個房子存身,又想省錢,我倒有個好去處。
當然啦,若你有錢只想住好房子,算我說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