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字哭夠了,拿著花妮給她的剝了殼的雞蛋揉著紅腫的雙眼和被打的烏青的臉頰,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大聲對花妮道:“妮兒,我想通了,這些年在他們家,也算是還夠了他們對我的情分。
以后他家如何,跟我再沒有一丁點關系,我要為自己活!再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長這么大沒享過一天福,好容易認識了大能哥這么個能替我遮風擋雨的男人,只要他不嫌棄我,這我輩子就跟定他了!”
花妮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福字是個聰慧的,她的聰慧跟花妮不同,她會做飯做衣服繡化做鞋做腌菜……總之是花妮能想到的所有的女人能做且會做的活計,沒有福字不會的。
花妮因為嘲諷夏昭毅,夏昭毅撂挑子不干的裁縫活兒,福字也會做!
花妮總算是出了這口氣!
可惜的是道路不通,不能夠去買鎮上買回棉花來,做棉襖的計劃便被擱置了,福字憑自己的巧手,終于在年二十九晚上,給家里的人一人做了一件嶄新的夾襖出來!
“年三十,咱們都能穿上新衣裳了!”花妮將自己那件粉紅的夾襖在身上比來比去,興奮的說道。
福字卻是嘆口氣,望一望院子,滿腹惆悵的模樣。
花妮知道她惦記什么,便是笑道:“我可沒拉著你的手,不讓你給你未來的婆婆做衣裳!也不差那一件,你做就是了。”
福字卻是搖了搖頭:“前兒你不在家,我過去問過她,她那意思,嫌棄我呢,我也不敢認真跟她見識,怕惹惱了她,大能哥回家之后倒不好圓,我們的事就更沒譜了!”
花妮正要說話,卻只聽夏昭毅在院子里干咳一聲,眼神望向她,似乎有話要說。
花妮走出去,夏昭毅將手里提摟著的圈在一起的兩年貂裘披風塞給她,道:“做件防寒衣物,也算是我沒有白吃白住。”
花妮見抱著這兩件披風,嘻嘻一笑,接受了,道聲謝,拿去給福字看。
福字看的真咋舌,道:“你要他的這么貴重的東西干什么!這種皮毛東西咱們也只是見過,可從來沒穿過,便不會做了,快還給他罷。”
“他既然給了,咱們就做,這個多暖和,比棉花還暖和呢。”花妮笑道。
福字并沒有花妮的肚量,扯著她的袖子,悄咪咪的問:“你說那個男人是干什么的?一個人有三四件毛皮披風不說,頭上的簪頭發的簪子都是金子的,贖我的時候給了翠玉樓的打手一塊玉佩,腰里還掛著一塊呢!你說他這么有錢,倒叫我日后怎么報答他?”
“只有以身相許了。”花妮一本正經的說道。
福字跟花妮熟了,又是歲數相當的女孩子,說話便放肆起來,聽她如此說,便是長嘆一聲:“我倒是想,也得人家想要呀!我這樣嫁過人的,又窮,哪里敢有這種想法,那可不是報恩了,倒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呢!”
兩人正說著話,只聽院子里傳來吵鬧聲兒,花妮探頭出去瞧看,卻是有財家家的提摟著個煤斗子,氣憤憤的走進來,正跟陳婆子推搡著。
福字眼看著陳婆子吃了奎,要出去勸,被花妮拉住,笑道:“別理這些婆子們的閑事!由她們爭去罷,啥東西都是好的,這是搶回家去使著不靈驗,回來找事的呢!”
福字忙問她怎么回事,花妮便把眾婦人爭搶家里煤斗子的告訴出來,福字聽完,不由也是噗嗤一笑,道:“可真有意思,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你奶倒敢說,她們倒也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