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毅嘆了口氣:“其實說話對我來說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也不知為什么,見了你,總是讓我有話想說,不說憋得慌的感覺,對其它人,我是沒有這種感覺的,我總懶得張嘴,覺著實在沒什么要說的話。”
花妮哈哈笑兩聲,指指他懷里的成才:“你可不是因為我才開了金口的,是因為我弟叫了你一聲爹!你這個人,還真是怪,竟然愿意當這便宜爹!”
夏昭毅伸手摸著成才的腦袋,眼神古怪,古怪到花妮都想問問他是否也有個兒子,是否因為成才想起了他自己的兒子……
花妮去里屋哄福字出來吃飯,福字哭的嗚嗚的,說夏昭毅看不起她,是不是花妮也看不起她。
花妮把夏昭毅的話學給她聽,福字淚汪汪的雙眼一下子張大,一張哭的通紅的臉越發的紅起來。
“當真?夏先生當真這么說的?”福字揪著花妮的胳膊,問,揪得花妮的胳膊生疼。
花妮推開她的手,笑道:“難道我還能編個瞎話騙你不成!你不會真的想跟他走吧?過了年大能可就回來了!”
福字咧咧嘴,眸子里是歡快的光:“等大能回來,我們兩個一起跟夏先生走,我替夏先生鋪床疊被,大能給夏先生執馬墜蹬。”
花妮被她的話逗笑了,拉她出去吃飯。
夏昭毅吃完了,抱著成才在院子里喂羊吃草。
陳婆子正把吃剩下的魚骨頭什么的倒進小黑吃飯的碟子里去,小黑大約因為自己在外面抓了什么吃過,只蹲在墻頭上懶洋洋的瞧著,并沒有要下來吃的意思。
陳婆子招手叫它,它只喵嗚喵嗚的叫兩聲,并不動彈。
“真是造孽喲,多少人家連這樣的剩飯都吃不上,你這畜生倒慣的看都不看一眼!”陳婆子嘴里嘮叨著,把碟子拿到院子里去,又伸手招呼它吃飯。
小黑沒有下來,倒是忽的從院門外竄進來一條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叼起院子里半塊成才拿來喂羊的地瓜,嗖的跑走了!
成才剛把那半塊地瓜送到羊羊的嘴邊,正咧著嘴興奮的等著羊來吃,哪知道眨巴眼的工夫,被狗叼走了,怔了一會兒,哇一聲哭起來。
夏昭毅抱起他來,往街上來。
狗子是條老狗,進門搶食的速度很快,竄到街上后奔跑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搖搖擺擺的往前挪著四肢。
夏昭毅跟在它身后走著,輕拍著成才的后背,指望他停止哭泣。
狗子一扭一擺的走了大半個村子,來到村后的一處低矮的草屋處,用頭拱開門,走進去。
草屋的門吱呀一聲響,整個草屋似乎都跟著晃了晃,成才因為這一聲響,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盯著來回晃蕩的破木門。
夏昭毅走近木門前,看見院子里坐著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子,狗子走近他身邊,吐出一直叼在嘴里的半塊地瓜,蹲坐在地上,伸出一只前爪指了指地瓜,一臉傲嬌的小表情看著老頭子。
老頭子伸出干枯的雙手顫微微的拾起那半塊地瓜,掰成兩半,大的一半遞到狗子嘴里,自己啃著另一半。
成才看見老人家吃了地瓜,急的小手一揚一揚,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羊,羊,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