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你可千萬別往歪處想,九婆年歲大,思想固執,可也并不是說不通的,等我們去勸她,總能讓你跟耿大叔在一起的,只管放心回去,一定有好消息帶給你。”花妮安慰著她。
月桂這才收了淚,又說了幾句家常話,方告辭走了。
福字已經把做的布花兒打點妥帖,只等花妮換好衣服去鎮上。
見月桂走了,便就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對走回來的花妮道:“總算是走了,再不走,咱們上午可趕不回來呢!”
花妮因不見了成才,忙問她。
福字便笑道:“叫嬸子抱走了,說要帶他和巧兒去走娘家。她娘家老爹一直念叨這孩子,總想再見見。”
“是她想見,還是她們娘倆想見呀?”花妮笑嘻嘻的來一句。
鄭李氏喜歡成才,甚至比自己閨女還喜歡,得空就過來抱走了,總是一手抱著成才,一手拉著巧兒,去找人閑話,要么去雜貨鋪買好吃的。
花妮讓她認個干兒子,她又不肯,說自己已經有兩個兒子,不稀罕什么干的。
花妮猜出她的心思來,只不好說破,何況花妮也喜歡巧兒那孩子,早慧,溫順,好看,若是以后成才愿意,這門娃娃親,她認。
花妮和福字拿著東西出門,正遇上老陳頭要去鎮上買船用的補給,趕著驢車,兩人便搭著他的驢車來到鎮上。
福字急著去交貨換錢,也無心逛,只拉著花妮飛快的奔來布莊。
布莊剛剛開門,兩個伙計正在打掃衛生,伙計卻是認識福字的,見了她們進來,忙上前打招呼,又說掌柜的一會兒就到,讓她們坐著等會兒。
花妮對這些手工活兒的東西不感興趣,便坐下吃茶,福字便挨個看著新擺出來的活計,問著伙計做哪樣工錢高。
正這里,只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衫的女子,頭上戴個大大的斗笠,垂頭走進來。
站在門口打掃門框的伙計顯然是認得她的,見狀,便擋住了她的去路,高聲喝道:”快走快走,天天來,你不嫌煩,我們還嫌煩呢。掌柜的不是早跟你說過嘛,你做的活兒不行,針錢上太粗糙,不能收,快走快走!“
那女子略抬抬頭,露出謙卑的笑容,跟伙計道:“再讓我試一回,就一回,這一回我一定好好做,保管細致。”
伙計哪里就聽她的,一徑將她推出去,連說幾聲晦氣。
福字心軟,見狀,便對身邊的伙計道:“看著可憐見的,不過想要點活兒干,你們就把那不干關系的邊角活兒分些給她罷,何苦難為她,若不是等著錢救命,哪能這樣卑微呢。”
剛趕走人進來的伙計,接言笑道:“福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個小婦人,原本是鎮上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哪今落魄,原先大家也都可憐她,照顧她,可她自己不爭氣,干什么什么不行,罵人敲詐使心眼子卻在行。
先前掌柜的可憐她,給過她一回活計,可她只做了兩個好的放在上面交貨。掌柜的沒細查,就收了,結果只有上面那兩只花兒是行的,下面全是糊弄人的針線,掌柜的找她理論,她卻不肯承認,說是我們污蔑她。也真正是沒誰了,你說說這大家子教出來的姑娘,怎么會是這樣一種德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