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華聽見他爹爹的聲音,頭一縮,在炕上躺好,急急的對花妮道:“就說我昏著呢,醒不來。”
說著,便翻個身面朝里,假裝昏著了。
不待花妮回話兒,喬老爹已經邁進了門檻,嘴里大叫著兒子的名字,要揍他。
花妮從里屋走出來,伸出手指在嘴唇上噓噓兩聲,低聲笑道:“老爹,剛從鎮上看病回來,喝了藥睡下,鬧騰了一晚上,讓他睡會兒罷。再說,成才哭了一上午,也剛睡去,可別吵著他。”
喬老爹本來聽說兒子睡著,瞪著一對牛眼就要闖進去薅他起來一樣,又聽說成才也睡著,方泄了氣,臨身走到院子里來,找個小凳子坐下,伸手摁著膝蓋,骨碌著嘴生氣。
花妮走過去,問他要不要喝碗稀飯。
喬老爹咳的嘆口氣,搖頭不吃。
花妮便又賠笑問他:“老爹才剛說什么來著?華哥偷吃了你漚的餿豆腐?不能吧?他可不是個嘴饞愛偷嘴的人。”
“這個熊崽!以前可不這樣!再說了那餿豆腐有什么好吃的!昨天回去本來就有些鬧肚子,晚飯都不曾好好吃,就上煩炕躺下了,我尋思著,這好人還加不住三泡稀,便去找神醫給他瞧瞧,哪知道我出去那么一會兒功夫,竟然把我放在窗臺上的餿豆腐湯給喝了大半!
陳姑娘你說說,這可不是這小子自己個找死么!可不就得拉死他!以為自己是花兒呢!”喬老爹憤憤的口氣說道。
花妮忙給他捶背解氣,笑道:“老爹不用擔心,吃了藥已經好了不跑茅廁了,再睡一覺也就活蹦亂跳了!可能他也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又病歪歪的,鼻子嘴巴都失了味兒,才誤喝了那個餿豆腐湯,不能怪他。”
喬老爹又是咳的嘆口氣,不安的往旁邊挪一挪,不肯讓花妮給他捶背。
花妮倒是沒察覺出喬老爹的不自在,倒是被一旁收拾家伙事兒的福字看在眼里,不由一撇嘴,哼了一聲。
花妮端著盆子出去倒洗鍋水,見夏昭毅和鄭神醫一個騎一匹馬跑了回來,忙迎上去問著他們有沒有受傷,又大聲叫福字趕緊燒開水給他們兩個御寒。
鄭神醫下了馬,笑道:“不知道夏先生如何,我自是沒事,身上的衣裳都被風吹干了,這兩匹馬真是好馬呀!雖然受了驚亂跑,卻認主,依舊溫順,雨一停,便就知道往家走,我和夏先生沒費多少力氣,就打著它們了。”
“大伯,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一匹。”花妮大方的說道。
鄭神醫哈哈一笑:“我也不跟你客氣,養我不是不養的,你嬸子怕這些玩意兒,連只雞都不肯養。不過以后出診的時候,我可要過來借它使一使,也省得背個老沉的藥匣子跑的氣喘吁吁去救人了。”
他們爺倆說話的工夫,夏昭毅卻也下了馬,把韁繩往花妮手里一塞,朝鄭神醫拱了拱手,鄭重的說道:“鄭大夫,在下要求大夫幫個忙。”
鄭神醫見他鄭重其事,便也收斂了笑容,道:“先生客氣,先生請說。”
“幫在下召集些人手,在下想把海邊的船拖到門口來。”夏昭毅道。
鄭神醫怔了一怔,卻是點頭應承,隨即便走了。
“你這個老先生,但凡辦事就要拖個人,你自己不會召集呀?”花妮不滿的朝他抱怨。
夏昭毅微微嘆了口氣:“這世上我佩服的有本事的人只有一種,就是大夫,尤其是心腸好有能力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