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花妮笑著應著,提摟著成才的衣領,拽著他往家去。
“抱著!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這么走回去,不吹了風么!怎么當孩子姐姐的!”喬老爹在身后喝一聲。
花妮只得把這個泥猴子抱起來。
回到家里,福字已經停了火,把大腸撈了出來。
因見成才一身泥水,便是火起,一把將孩子奪了過去,抱回屋里去,氣紅了臉,朝花妮嚷嚷:“只讓你哄這一會兒,就弄成這樣!今兒才上身的衣裳,春玲姐送來的上等緞子做的夾襖,滾成這樣!你也不看著點!有你這么哄孩子的么!”
花妮也挺委屈,分辯道:“他喜歡在泥水里打滾,就讓他滾唄,他高興呀!”
“孩子玩火,能把房子點了,你也讓他點?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不教導,能長成個人?”夏昭毅嚴厲的話從身后傳來。
花妮不滿的回頭瞅他一眼。
這個人,就知道規矩方圓的,長這么大,沒得憂郁癥真是奇跡了!
“就問你小時候有沒有開開心心的玩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就問你,現在想起來,有沒有遺憾,本來該快快樂樂玩耍的年紀卻被迫要學習一大堆沒用的東西,你有沒難受過?有沒有想過,若是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讓他有個快樂的童年?”
花妮雙手叉腰,湊近他,逼問道。
夏昭毅與她緊緊對視著,沒有后退,一字一句的回答她:“有,有過遺憾,也有難過,不過若是我有了孩子,也會讓他重復我的老路,因為只有這樣,長大以后才能應付他要面對的風險的艱難。
若是我因為他年紀小就一味的寵溺,他怕根本活不到長大的年紀!連遺憾和難過的機會都沒有!”
夏昭毅的話噎住了花妮,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你能護佑他到幾時?若他一直生活在天真無知里,待他大了獨自面對生活一涌而來的艱難和困苦,到那個時候,他能支持的住嗎?僅僅靠著關于童年的愉快記憶能撐得下去嗎?”夏昭毅又問,向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盯著花妮,說話的熱氣噴到花妮臉上去。
花妮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轉身往廚房跑去。
她不想承認夏昭毅的話說的有道理,那就躲開!
況且她覺著自己就是沒有錯,成才現在這么小,能開開心心的玩就開開心心的玩唄,等懂事的再教育他也不晚的呀!
他現在又不記事,也沒有啥三觀,只知道餓了吃,困了睡,道理講多了他又聽不懂,何必這么小就要束縛住他的行為呢。
只是她覺得她現在根本沒辦法說服夏昭毅,說服不了夏昭毅,那這家里就沒有聽她的。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夏昭毅在家里,就算是在村子里,儼然已經成了眾人的領袖,比族長二大爺保長里正都要有威信,村里有什么事,總會找他去商量商量,讓他給點意見或者干脆照他的意思去辦。
花妮想了好幾天,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夏昭毅好像也并沒有為村民做過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沒有做過什么了不得的善舉,怎么就成了眾人信服的領袖了?就憑那張長時間沒有表情的撲克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