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見她手里依舊提著那套緞子衣裳,便好奇問道:“怎么又拿回來了?不是說要給老人家穿上么?”
“穿什么穿!人早就放進了棺材里,她兒媳婦說她已經給婆婆穿戴齊整了,棺材都上了釘,不好再打開,不讓我們這些幫忙的換衣裳。”福字拖著哭腔回道。
花妮看了一眼夏昭毅,這個家伙當真是見多識廣,本來她心里來有些不服氣,存著些希望,指望著是夏昭毅想多了,這就是個意外,花姐真的是晚上突發疾病去世的。
可福字這席話,分明證實了夏昭毅的話一點沒錯,花姐的死肯定有蹊蹺。
“有財家的說她們翻遍了她家里的柜子找不到衣裳,是不是她們看見過花姐的尸體了?”花妮問。
福字搖頭:“哪里就看見過,是鎖柱家的去找她們幫忙,她們去的時候,人已經被釘進了棺材里,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咱們這兒風俗不是人死之后,要先移簣,等親人來看望告別之后,才能進棺的么。
大家都以為人不在她家,是被兒子弄回了自己家呢,畢竟她現在住的那房子已經不是她家的財產,怕人家不同意停靈,被弄回自己家也在情理之中。
哪知道過去一看,卻是已經裝進了棺材,連靈堂都布置妥當了,叫這幫子婦人去,只是幫忙做飯開席呢。”
“她兒媳婦怎么這么賢惠了?竟然親自給婆婆裝殮?”花妮道。
福字抹了把眼淚:“也沒有這樣的規矩!照規矩家里老亡了人口,都是由五伏之外的旁系婦人來家裝殮的,自己親人只跪著哭靈就夠了,鎖柱家的不是不知道規矩,怎么輪到自己身上就慌了手腳,不等那些人去便把事情都辦完了呢。”
花妮再看夏昭毅一眼,他依舊是一副平靜如水的神情,仿佛事情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走,我跟你看看去。”花妮不甘心,起身拉著福字就走。
夏昭毅叫住她們。
“把手腕上的鐲子脫了,藏起來也好丟了也罷,你們的麻煩怕就要來了,還有心思管這樣的閑事,無論是怎么死的,人已經死了,讓她安心的上路吧,別折騰了。”他沉悶的聲音說道。
“這怎么行!若不是平常原因死的,豈不是死的冤枉!那我就去報官,讓作孽的受到應得懲罰!”花妮嚷道。
夏昭毅快步走過去,關了門,方又開口道:“就她老人家昨晚上的話來看,十成把握是自己尋了死,只不過她兒子媳婦命好,這樣的丑事讓他們先發現了,不過就是為了名聲做出來的蠢事而已,何必鬧的人盡皆知,我相信花姐她老人家也不希望鬧成那樣。”
“我咽不下這口氣,該壞掉的名聲一定要壞掉,既然干得出來,還怕壞名聲!”花妮氣憤的說道,走過去開門。
她尚未走到門口,街門卻一下子被人推開,披麻帶孝的鎖柱媳婦一頭撞進來,后面跟著向個本家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