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止住笑,嘆息道:“我哪能不知道呢,她是要把咱們找人說情的路都給堵死唄,這意思就是你們別想著找別人來當說客,我誰的話的都不聽,只要不打點我滿意,我就不賣房子。”
鄭李氏伸手指戳她額頭下,笑起來:“這孩子就是聰明過頭了,要不你爹媽都擔不住呢。”
豆腐華便是接話道:“那婆娘要是一口咬定不賣房,你們這加工廠子可不好弄,人車都要從他家老房子門口過,他要是不讓走,什么都運不了。”
“他們可不是就仗著這個便利訛人么!老華你說說,我給他們的錢少么?十里八村去問一問,誰家的老房子能賣這許多錢!分明是貪心不夠!”鄭李氏道。
豆腐華笑一聲:“你頭一天認識她呀?自從她嫁過來就是這個樣兒!”
“我記得她娘家可窮,當年嫁過來的時候風光著呢!誰知道財主家竟然也養出這么潑辣無賴的閨女來!”鄭李氏道。
豆腐華又笑一聲,笑的無奈傷感:“也不是說她在家為姑娘時就這樣。這是跟守節過窮日子過的!當年他爹因為欠著守節爺爺的錢不想還,便拿閨女抵了債。
因為是抵債過來的,一家子都拿她當奴才那么使喚,好容易熬到公公婆婆死了,自己能當家作主了,卻不想這性子改了再就變不回去了,依舊是原先那副摳摳搜搜的模樣。”
“我知道你們倆個是一個村的,你也不用替她說好話,她摳搜可跟貪財沒關系!”鄭李氏笑道。
“怎么沒關系!若不是過了十幾年一個錢撈不著花的窮日子,她現在哪能把錢看的這么重!就算是熬出來了,也并沒有多好。他家沒地,只靠守節出去打零工賺錢過活,這幾年不是戰亂就是天災,修房砌屋的人家少了又少,也掙不了什么錢。
好容易得了這么個發財的機會,她能輕易放過?”豆腐華家的回道。
“她過的苦又不關我們的事兒,也不能訛人呀!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也不能因為她過的苦,就該多給她錢吧?我們是買房做加工廠,又不是開善堂布施。”花妮嗆道。
“你這熊孩子!說什么呢!鄉里鄉親的,能幫就幫幫,不能幫也是無能為力。”鄭李氏忙打斷花妮的話,道。
豆腐華家的便是笑道:“這孩子的話也沒錯,她過的苦不過是是她的命不好,我說這話的意思是,她這么潑辣不講理可都是被這苦命逼出來的,并不是這人生來就這么壞不講理。”
“老華,你跟她熟,要不你去說說?”鄭李氏扯了扯豆腐華家的袖子,笑道。
豆腐華家的低頭撿豆子,半天沒放聲,待撿完手里的這笸籮豆子,方才嘆一聲:“要不,我就去說說?這人太貪心也不好,該是自己的拿著倒沒什么,若過于貪心貪來的錢,也不得正經處花。”
“那可得好好謝謝你,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心好,有求必應!”鄭李氏笑奉承道。
“誰的心好呀?是說我么?”鄭李氏這話音剛落,豆腐華推著買豆腐的小推車走進院子,笑著把話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