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老身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救姑娘幫忙。我一介老嫗,本來行動就不甚方便,加上身邊又有個兒子纏身,實在是出去不得。
我們母子三人又沒個得靠的親人可以相托,因此才腆著臉皮來求姑娘的。”甄夫人下座來,施大禮拜花妮,邊是哭道。
花妮忙托住她的胳膊肘,沒讓她拜下去,攙扶她復回座位上坐好,等她情緒平復,方又問道:“夫人要讓我辦什么事情?”
甄夫人指指放在桌上的婚書,道:“姑娘才剛看過,必已經知道這是書意的訂婚聘書。”
花妮點了點頭。
甄夫人嘆息一聲:“不敢瞞姑娘,我們一家曾是住在京城,先夫在朝為官,也算頗有些名望,我娘家本也是官宦人家,我們一家人本來是和和睦睦的生活著。
書意未出生時,便與程家三公子晏舟指腹為婚。
雖然書意出生后到三歲才知道她是個啞巴,可程家也沒有見怪,依舊承認這門婚事,只待兩個孩子長大后完婚。
可誰又能想到,天有不測風云,五年前,先夫因為被上司連累,被擼去官職發配充軍,卻因受不了折磨,死在發配途中。
我和一雙兒女尚從喪夫喪父的惡夢里醒過來,京城便亂了起來。
因先夫的上司曾經是太子那邊的人,太子失蹤后,我家和娘家便被在京的皇子們誅殺抄家。
我們母子三人幸得先夫的一位同僚庇護,得逃出來,在此安家,雖然艱難,卻終算是留得條性命。
如今我聽說太子大難未死,復返京城,心中不由又起了波瀾。
經歷過這幾番起起落落,老身于那榮華富貴上已經毫無奢望,況且家中親人皆數全亡,也不再想什么報仇雪恨這類的事情。
老身只是可憐我這一雙兒女!
書凡是個男子,尚能靠刻苦讀書博個出身,將來有條出路,所以老身不甚擔憂,只可憐我這個閨女,跟著我受了這些年的苦,卻是……”
甄夫人說不下去,嗚咽著住了聲兒。
花妮也覺悲傷,紅了眼圈子,扯扯她的衣袖,凄聲問道:“我想我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帶著這封婚書上京城,找書意的未婚夫,讓他們來迎娶書意是么?”
甄夫人點點頭,嗚咽道:“老身正是此意,還求姑娘成全一二!”
說罷,又要施禮。
花妮忙拉住她,道:“夫人只管放心,只跟我詳細說說這位程公子住在京城什么地方,我必幫你找著他,讓他來迎娶書意。”
甄夫人拭干眼淚,告訴她道:“程家倒也不會難找,如今的右宰相府便是!”
花妮聞言,心中一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大咳起來。
甄夫人見狀,凄然一笑:“陳姑娘,你是不是也覺得老身有點癡心枉想的意思?如今的程可為程大人早已經不是四品小官,已經連升幾級,做到了一品宰輔之職,他家的公子又怎么肯娶書意過門呢!”
“沒有,不是,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因為才喝了一口茶水,喝進嗓子里一塊茶梗,所以才咳嗽起來。”花妮忙給自己找借口!
她震驚,可不是因為甄夫人的癡心妄想,而是因為世上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喬智華的殺父仇人,竟然是書意的婆家!
上天是怎么把這些人湊齊了,都送到了她的跟前!
這要讓她如何面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