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嘆口氣:“陳姑娘,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腦子總是會不好使的。明明愚蠢的要命,卻還覺得正確的要命。
尤其是有點地位和權勢的男人,當他覺得自己的主張正確的要命的時候,無論旁人說什么,他總是不肯聽的。”
花妮吐了口氣:“那就讓他去死吧,我要去找小喬。”
說罷,大步朝寺外走去。
夏至沒有攔她,而是目送她走遠。
林子里有兄弟,會護送她去城里,看著她去陸家找小喬。
夏昭毅雖然想到了人在悲憤的時候力氣可以大到能推開沉重的棺材蓋子,所以在棺材里真的放了一具尸體。
還認認真真的讓尸體穿上了小喬的衣裳,掛上了小喬的配飾。
可他真的想不到,花妮看到尸體馬上就能認出不是小喬。他明明把那具尸體弄的面目全非,明明尸體無論從外形還是著裝上面都弄得毫無破綻。
夏昭毅覺得花妮應該先看到小喬的牌位,然后會悲痛欲絕,然后下地庫看到棺材,悲傷便更大一些,就算她有力氣打開棺材蓋子,因為悲傷和疲勞的緣故,也不會發現尸體是假的。
可花妮偏偏發現了尸體是假的!
夏昭毅躲在墻后面,透過墻壁上鑿開的洞偷窺著花妮的舉止,看到她打開棺材蓋的神情,心里重重的抖了一上,既悲傷又甜蜜!
他明明覺著花妮已經認定了尸體就是小喬,所以她的神情才會那么悲傷。
可為什么,她的手在尸體上撫摸過一回,就變了。
他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他的心頭肉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因為失去愛人而痛哭到失去理智,更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撲進他的懷里痛哭,更不用他來安慰。
他所有關于這件事之后的想象,都在花妮那一聲厲害的吼聲之后,化作泡影!統統變成了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她是怎么發現尸體不對的?”
夏昭毅臥在禪房的硬榻上,虛弱的口氣問夏至。
他的傷口疼的要命,可這要命的疼也沒有他此刻的心疼。
他拼盡力氣賭這一局,覺得自己有八成勝算,這勝算比起他離開漁村去擊殺他的兄弟們奪回皇位的勝算還要大,可為什么會輸的這么慘呢?
夏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打開棺材那一瞬間的表情,明明就是認定尸體就是小喬,為什么她的手一摸過那尸體,就知道不是呢?”夏昭毅還在不停的追問。
夏至心疼的看著他的主子。
夏昭毅那張英俊的臉,此刻因為忍受疼痛而變的有些扭曲,面色在燈光的照映下越發顯得蒼白如雪。
可他明明疼的很,卻還問這些讓他的心更疼的問題。
“主子,陳姑娘早晚會知道你對她的好,早晚會回頭找你的,我拿項上人頭擔保。”夏至安慰他道。
夏昭毅嘴里發出細碎的呻吟聲兒,示意夏至把桌上的水拿給他喝。
秋分推門走進來,手里捧著個精致的瓦罐,低聲道:“主子,李姑娘熬的排骨湯,讓屬下給你送來,還是熱乎的,趁熱喝兩口吧。”
夏昭毅厭惡的皺皺眉:“她除了圍著鍋灶做飯熬湯,還能干什么?我讓她做的事情她做了么?”
秋分看看夏至。
夏至接過他手里的瓦罐,放到桌子上,拿只碗往外舀湯,邊說道:“主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黃小姐的智慧并非一般女子可比。
她若存心要占著太子妃這個位置,我想除了陳姑娘親自來,否則任誰也別想把她拉下來。”
夏昭毅頹廢的躺平,一言不發,更不肯喝夏至舉到嘴邊的湯。
夏至一直舉著,他覺得煩,大聲趕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