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光把電話打給誰,蘇辰一點兒也不關心。
盡管他知道,那幾個跟隨劉小光的保鏢可能要遭殃了,但是他心里卻覺得挺高興。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劉小光正盯著自己的眼神兒,思索著,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人性’。
“你在想今天的事兒。”劉小光笑笑,對蘇辰說。
“你是個……什么樣的人?”蘇辰瞇眼,想從劉小光的臉上看出點兒什么,但是一無所獲。
“我?”劉小光示意蘇辰坐下,給他發了個煙,“我是一個喜歡看別人發揮出自己人性的人。就比如我今天找你吃飯,只是為了看看你的表現和我猜測的是否相同。其實……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一直在觀察你,我打那個女人,也是為了看你的表現。”
“你是個變態,心理有問題,你應該看醫生,或許,我也能給你治治。”蘇辰真想掏出金珀針,給劉小光扎幾下,讓他變成一個自己所認為的‘好人’。
劉小光一擺手,不知為何,忽然眼淚流了出來。
這讓蘇辰更加確定,他絕對是在精神方面有一定的問題。
“你在懺悔?”蘇辰問。
“呵。”劉小光擦了擦眼淚,“我懺悔什么?我只是在哭,哭就是哭。”
“你玩夠了,那我走了!”蘇辰不愿意再搭理他。
“我八歲那年,就已經了解人性的惡了!”劉小光根本沒管蘇辰走不走,而是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但蘇辰還是想離開。
他不想聽。
他走出兩步,劉小光還在繼續說,且聲音很大。
“我八歲那年,我爸爸一早,趁著天還未亮時,開著桑塔納從村子往城里趕路回家。但不幸在路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被撞的人,是一個農民!”
“他說撞完人的時候,他自己整個人都傻掉了!被撞的人連同他所騎著的摩托車,都摔在路邊,看上去很慘。”
“我爸還記得,說那個人的摩托車很破舊,他穿衣服都是補丁,膠鞋也是斷了根的,看樣子就是近郊的農人。”
“而且當時那人,看起來被撞的不輕,他躺了一會兒,掙扎著起身時,還坐在地上不停的咳血。”
蘇辰回頭,駐足聽著,想聽聽農民到底最后怎么樣了。
“呵呵!”劉小光見蘇辰回頭,笑笑繼續說,“那人車上馱著的,有兩只大鵝,一袋兒大米,還有不少土豆,看起來應該是去要進城賣貨。”
“但那時天黑,因為我爸的車并沒開燈,所以他肯定是沒注意,兩人便撞上了!”
“他遵守規則,靠右邊行駛,我爸則是酒駕,醉醺醺的!所以說要是論責任,那肯定是我爸的責任。”
“然后呢?”蘇辰問。
“我爸那時還在省城發展,沒搞海上的業務,所以說害怕有事兒纏身,而且他自己說,他猜測農民一類的人,肯定很狡猾,興許會找他更大的麻煩!”
“所以他想了想,趕緊給自己的老同學打了一個電話!”
“他老同學是干嘛的?”蘇辰問,“是個大夫?”
劉小光搖頭:“他老同學,是個二流子,以前專門冒充交警在各地攔截大車索要財物,被處理不知多少次了!但是他和我爸是好哥們,所以一個電話,他老同學當即就騎著摩托車趕來了,沒用三十分鐘。”
他繼續說:“我爸的老同學到事發現場之后,是穿著假警服去的,他裝作交警的樣子,對那個老農民進行了一番批判和責罵!不但說,這件事不是我爸的責任,而且,還讓那個老農民賠償600塊的修車錢。”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600塊可不是小數目!”劉小光看向蘇辰,似乎在等待他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