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狐疑,思緒繚亂。
自己的哥哥向來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況且他們事先早已約定好了那隱秘而關鍵的暗號,柳樹倒。
可如今,柳樹早已倒下,哥哥卻遲遲未現蹤跡。
跟在陰妃身后的李佑,身著彰顯尊貴身份的藩王服飾。
此刻那精致的服飾也無法掩蓋他的倦意。
他雙眼無神,嘴巴大張,一個接一個的哈欠接連不斷。
“母妃,舅舅是不是不來了?”李佑的聲音里帶疑惑。
陰妃瞬間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閉嘴。”
陰妃此時心亂如麻
她知道自己哥哥的實力與手中的籌碼,兩萬兵馬在握,三千死士幫襯。
在這齊州之地本應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李承乾的人在齊州不過是寥寥無幾,怎么可能對哥哥造成威脅?
難道是有誰在暗中作祟?亦或是哥哥遭遇了什么不可預見的意外?
她越想越覺得后背發涼,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只能暫且按捺住滿心的焦慮,繼續等待那或許會來的消息。
次日清晨,陽光努力地穿透層層薄霧,灑在齊州的大街小巷。
楚暮云神色慌張,腳步匆匆地找到了蘇瑾。
他不停的喘著粗氣,額頭也因為炎熱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滾落,將衣衫都浸濕了大片。
眼神中滿是急切。
“瑾哥,出大事了!”
蘇瑾看到他這般模樣,心臟猛地一縮,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暮云,怎么了,是不是齊王謀反了?”
蘇瑾強裝鎮定地問道,可聲音里還是不自覺地透露出緊張。
楚暮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不是啊,瑾哥,齊王沒謀反,齊王府還是安安靜靜的。”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陰弘智死了!死在自己的府上,是被毒死的!我已經問過他們府上的下人了,能有這個時間動手的,只有他的妻子燕然!”
“而且桌上還放著他謀反的證據!”
蘇瑾聽聞這一消息,頓時呆若木雞,臉上寫滿了困惑。“燕然?燕弘信的妹妹?”
他喃喃自語道,腦海中不斷開始推理。
在他的印象里,他們二人乃是夫妻,而且看上去恩愛無比,本應是相濡以沫的關系。
燕弘信又與陰弘智親如兄弟,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才會導致這樣的結局?
“失蹤了!了無音訊!痕跡被抹除得干干凈凈。”
楚暮云的聲音再次打破了蘇瑾的沉思。
“失蹤了?”蘇瑾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楚暮云,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個分貝。
在這齊州,錦衣衛雖人數不算眾多,但眼線遍布各個角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能讓人失蹤得如此干凈利落,這其中的蹊蹺絕非尋常。
要么是錦衣衛內部出了叛徒,可他對自己手下的兄弟一直頗為信任,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么就是有更高級別的人在背后操縱一切,不僅放走了這些人,還利用自己的身份讓當時在場的錦衣衛兄弟都閉緊了嘴巴,不敢吐露半個字。
錦衣衛是直屬于陛下的,能讓錦衣衛閉口不言的人,絕不是官員可以做到的。
只能是同樣陛下直屬的人。
“對,失蹤了!失蹤的不僅是燕然,還有她的兩個孩子,燕弘信和他的妻子林韻也同時失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