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大師喝道:“三十年前,我們就斷絕了師徒關系。莫要喊老夫師父,老夫丟不起這個人!”
桑非晚輕嗤:“這是丟人的問題嗎?你們守龍山出來的人,在外頭惡事做盡,作為師父你居然可以不聞不問這么多年?”
丘大師被這話說得老臉一紅,慎重地和桑非晚見了個禮,“說來丟人,老夫資質愚鈍雖然苦修了六、七十多年,卻也無甚長進。倒是當年收養的徒弟,頗有天賦,甚至超越了我。”
他說著又瞪了郭誠一眼:“可惜這個孽障不甘心山里的清苦日子,偷學了御鬼禁術。被我發現后,驅逐出山門。沒想到,臨走這孽障居然盜走我的鎏金螢石。這些年來,我也到處找他。可鎏金螢石能助人隱藏蹤跡,這才讓這逆畜在外逍遙了三十年!”
恨毒了郭誠的魏小霜,此刻見郭誠失去了保護,嘶吼著撲過來要將他生吞活剝。
丘大師立刻拿出了收鬼的葫蘆,正要將其收入其中。
桑非晚急忙上前攔住:“你徒弟把人家害成了這樣,難道你這個當師父的還要讓她魂飛魄散?”
丘大師悻悻地道:“我只是不想她再傷人,沒打算讓她魂飛魄散。郭誠我自會帶回山門,以門規懲處。”
桑非晚冷笑:“所以,說什么斷絕師徒關系。到頭來,還不是在維護?”
“你想怎么處置他?”小助理的聲音清清淡淡,如清泉般悅耳。
“郭誠自然是非死不可。”桑非晚也不可客氣。
“好,如你所愿。”
小助理說罷,猛然出手,一刀狠狠地刺入了郭誠的胸口。
胸腔的劇痛,讓郭誠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他拼命地張大了嘴巴,如同一條被叉跳上岸的魚,想要汲取氧氣,卻只能在痛苦的窒息中慢慢地迎接死亡。
在最后咽氣的那一瞬間,他看清了小助理的容貌,越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小助理收回了匕首,掏出雪白的帕子輕輕地擦拭,還不忘詢問桑非晚:“可以了嗎?”
桑非晚似笑非笑地看著這身份神秘的男人:“你殺了郭誠,可魏小霜的怨氣還沒解。她的怨氣若是不散,我就沒辦法將她超度。”
小助理又問:“那你想怎么辦?”
桑非晚則去問魏小霜:“你要怎么樣才能消氣?”
魏小霜咬牙切齒地道:“我要吃他的血肉,吞掉他魂魄,叫他再不能轉世投胎!”
桑非晚笑吟吟地問小助理:“聽見了嗎?”
丘大師臉色蒼白,“不行!人都死了,再吃他的魂魄未免也太惡毒了。”
到底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他們曾經親如父子,相依多年。
哪怕做了再多的錯事,可哪個父親能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得死后連魂魄都被吃的下場?
桑非晚只是淡笑著看向小助理,想要試探出他的底線在哪里。
小助理的真容依然隱在一片水霧迷蒙之中,可桑非晚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很穩,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對被害者而言理所應當,但對郭誠的師門而言有些過分的要求。
丘大師本還想再說什么。
小助理已經開口應下:“可以。”
丘大師再多的話,也終于在那一聲“可以”中化作了重重的嘆息。
不忍心看到那殘忍的一幕,丘大師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