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鄭蘭心起來上廁所,忽然聽到樓下有什么動靜。
于是走到窗口看了眼外面,就見一個修長清瘦的人影一直在花園里徘徊著。
披上了外套,鄭蘭心來到了花園,小聲地詢問:“師父,怎么晚了您怎么還不休息?”
俞北冥定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鄭蘭心:“蘭心,你怎么出來了?是我剛才不小心撞到欄桿,吵醒你了嗎?”
鄭蘭心走近了幾步,詢問道:“師父,出了什么事嗎?”
雖說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兩代人,可俞北冥只要不外出,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里教導小黑修煉。
偌大個別墅里,鄭蘭心都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今晚這樣在花園里晃蕩還是頭一次。
而且,以俞北冥的能力,他也不可能隨便撞到什么東西。
除非,心里有事才導致了分神。
見此情景,鄭蘭心難免有些擔心。
俞北冥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鄭蘭心還以為他不會說時,他卻突然呢喃一聲:“我只是有點害怕。”
“害……怕?”鄭蘭心更加不解。
“師父您是當世高人,呼風喚雨般的存在。這世上能有什么會讓您感到害怕?”
俞北冥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夜風帶著幾分寒意,蕩起了他額前的幾縷碎發。眉峰如劍,只是不見往日的桀驁,唯余沉沉的憂慮。
鄭蘭心緊了緊衣領,勸道:“師父,您要是有什么為難的事,不妨說出來。我和老丘……還有小風師兄,我們都是您的家人,沒什么事是一家人齊心協力不能解決的。”
俞北冥眸光微斂,看向鄭蘭心的眼神多了幾分慈祥:“蘭心謝謝你。師父沒事,不用擔心。夜里風寒,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鄭蘭心懂事地點點頭:“師父,那你也早點休息。”
午夜的花園里,又只剩下了俞北冥形單影只,靜靜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良久之后,一聲輕嘆落入了寂寥的夜色里。
“晚晚,我真的害怕了。我怕連守著你的資格都沒有了……”
寂寥的夜色下,桑非晚坐在露臺上,卻許久都沒有進入入定修煉的狀態。
她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俞北冥看她時的眼神:星眸明亮透徹,深情款款又克己復禮。
他說桑非晚,宛如天上的明月高懸,神圣不可侵犯。
可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星斗般璀璨閃耀?
即便孤星無法與月華爭輝,卻也是世人渴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可惜,桑非晚修煉的是無情道。道心已固,無法逆轉。
即便現在有些心緒不寧,但她想得更多的是,俞北冥會不會難過?是否能走出來?
轉念間,她又想到了白俊。
當年白俊也對她有過愛慕之情,她當時拒絕得干脆。
白俊雖然也表示過傷心,但是很快就擺正了位置,祖奶奶、祖奶奶喊得那叫一個起勁。
再后來白俊又愛上了張雪雪,即便在提前當年桑非晚的愛慕,也一笑而過。
那俞北冥呢?
他應該也會像白俊一樣吧?即便如今動了情,可明知不可能后,慢慢地也能調整過來吧?
桑非晚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當日在仙鳴山的壁畫前,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