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瑋興提起折抵嘉鴻應付賬款這事時,張健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他肯定那時就想到了什么,但他手里好歹落下四五百萬,最后忍住沒有吭聲簽了字;我們其實不能對他抱什么指望。”
“我們到種植場之前,打了他無數通電話都沒有接,趕到種植場將他堵住,他說手提電話忘在車里,我看就是故意的!”羅學嘉氣急敗壞的說道。
梁愛珍嘴角哆嗦了兩下,強忍住沒有作聲,就陰沉著臉,抱胸站在堂屋門口。
“這些狗東西太欺人太甚,虧我們那么盡心幫他們!”趙紹良忿恨叫道,“事情做不成,嫌我們累贅也就罷了,還他媽吃干抹凈,骨頭渣都要咽下去!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范春江沉默著沒有作聲。
他坐到沙發上,從褲兜里摸出煙來,取出一支煙點上,吸了兩口才想起將煙跟火機放茶幾上,示意別人自取。
他直接損失還算不上什么,大不了一場發家致富的夢破滅了,他內心更擔心的還是真要跟沈君鵬、孫仰軍、樂宥以及袁桐等人撕破臉,他們變得孤立無援,他在云社會不會被汪興民、劉輝、梁朝斌等人當成落水狗痛打?
年后自縣委書記唐繼華公開站出來支持云社建設之后,他在云社的處境就很艱難,肖裕軍的兒子還像一只瘋狗似的盯著他咬。
范春江內心深處其實跟張健一樣,都想息事寧人。
不過,羅學嘉、趙紹良會不會甘愿?
而梁愛珍、周健齊在整件事里,可以說是最慘,周健齊辭去公職,損失上百萬不提,唯一的兒子還死于非命,他們會不會就此認下?
范春江想了想,暗感這時候還是不能倉促說什么勸慰的話,看了看手表,說道:“今天已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吧!這幾天還是先試探他們的態度,看看是不是有這樣的真實想法。”
范春江看了周健齊、梁愛珍夫婦一眼,見他們沒有什么反應,就起身示意趙紹良、羅學嘉以及杜學兵、葛建國等人一起出去。
范春江沒有車,現在很多私事也叫不動鎮上的車,他與杜學兵、葛建國剛鉆進趙紹良的車里,自己開車的羅學嘉卻跑過來,敲開車窗說道:“范鎮長,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去。”
“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別扭扭捏捏的,”范春江當然知道羅學嘉要說什么,心里窩著火,陰沉著臉訓斥道,“我會差你三瓜兩棗的?”
“這,”羅學嘉難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當初那五十萬也是東拼西湊借的,風聲一傳出去,這段時間就不斷有人上門來要債。”
“我知道了,別說那么多沒用的廢話!”范春江黑著臉,將車窗搖上,示意趙紹良開車走人。
趙紹良看了羅學嘉一眼,苦笑了一下,就發動車離開周健齊家前的場地。
趙紹良在嘉樂投的不多,但情況不見得比羅學嘉好哪里去。
他原先手里有一支施工隊,華宥大廈建設期間攬些工程做,但華宥大廈總建設投資也不到一千萬,而樂宥都恨不得他貼點錢進去,哪可能會給他賺多少錢?
吃喝玩樂算下來,趙紹良在華宥大廈的建設上壓根就沒有賺到什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