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棒槌改變行程是挺失禮了,但這事背后罵就罵了,但當面指著鼻子罵,而且是當著秣陵市委書記韓文松的面罵,給人的印象總不會太好,多少輕狂了一些,何況還當場跟韓文松發生言語沖突,”
隋新梅將她了解的情況,簡單跟隋覺民說了一遍,憂心忡忡的說道,
“當然,具體背后還有什么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看隋婧她爸的反應,事態應該非常嚴峻。”
秦平江在鐘云峰、沈君鵬面前吝嗇言語,不了解情況不胡亂評價,在自己的岳父面前卻要隨意一些,何況妻子對蕭良的行為也不甚滿意,有感而發道:
“在國內,不管個人積攢了多少財富,但到底是商不如官,這是國內政治格局決定的。更何況韓文松不單單是有望走上封疆大吏的位置,其背后韓家在國內的影響力,更非普通人所能想象。蕭良跟韓文松起這么嚴重的沖突,到底是太年輕氣盛了,這次說不定要吃大虧。”
隋覺民哼了一聲,從竹椅上站起來,不滿意的對著小女兒、小女婿說道:
“我看是你們想太多了。我不了解情況,這事我無法評價太多,我只是不明白一點:韓國棒槌敢這么無禮,你們覺得要包容,不應該計較,但蕭良在韓文松面前稍稍露出一點脾氣,你們怎么就覺得罪不可赦,天要塌下來了?怎么了,是韓國棒槌比蕭良高貴多少了,還是你們自己骨頭軟慣了,卻沒有意識到?我覺得蕭良做得挺好,對這種沒有家教,又不知道點逼數的玩意,就得當面指著鼻子罵。我當年還拎著槍,沖著那些韓國棒槌腦袋上掃射,怎么,天塌了嗎?那么多先輩犧牲在戰場上,就是希望你們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挺直脊梁說話做事!”
“爸,你又扯哪里去了?”隋新梅頭疼叫道。
“不跟你們扯了,我睡覺去了;天塌下來喊我。”年紀越大,跟子女的想法越發不一樣,隋覺民懶得啰嗦,拿著蒲扇就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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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仲湘、丁文江、韓振亞、韓振國、溫駿等人還坐在江南會館的臨水小院里。
在座皆是一時人杰,又在蕭良手里吃過不少明虧暗虧,說實話想要窺破蕭良桀驁不馴姿態背后的真正居心不難,但問題是他們要如何利用好這點,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來?
鄭仲湘他從希爾頓酒店離開時,原本想著隔岸觀火,什么都不去做。
星視之所以參與到這次朱鹮電子發起的對現代電子液顯業務的聯合收購中去,主要還是擔心蝸巢科技最終形成oem代工+核心元器件的產業布局后,會對星視未來在內地的發展構成激烈的競爭。
星視內部一開始就明確了立場,就是寧可對現代電子液顯業務的聯合收購不成功,也要想辦法,拖一拖蝸巢科技的后腿,不讓蝸巢科技有機會占據主導,避免蝸巢科技在液晶顯示業務發展上再有突破。
蕭良今天鬧了這么一出,將韓文松徹底得罪死,又與崔永埈結成死仇,已經從聯合收購里出局了,形勢已經天然對他們有利了,他需要去做什么?
不過,聽溫駿進一步說起蕭良當年的伎倆,鄭仲湘禁不住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姓蕭的背后有沒有其他算計,目的是不是就是要他們懈怠,好專心先跟韓文松斗,等有朝一日緩過氣來,再對星視狠狠的反噬一口?
窺著鄭仲湘陰沉下來的臉色,韓振亞與丁文江對視了一眼,又微微往前傾過身子,嘆氣說道:
“有時候搞清楚姓蕭的居心不難,難的是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總不能讓人跑到韓書記、劉格省長以及姚常委面前,提醒他們這次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吧?不要說劉格省長、姚常委了,韓書記今天被蕭良這么得罪,他就一定往死里掐姓蕭的,而不是想著咽下這口氣,退一步海闊天空?去年姓蕭的對韓曉明就得罪不淺了吧,韓書記是怎么做的?還不是所有的氣,都是我們來咽下!”
溫駿這時候沒有添油加醋去說什么,他很清楚韓振亞、丁文江會想辦法拉鄭仲湘下水。
確實,面對肆無忌憚露出獠牙、背后又有東洲系(星源系)這么雄厚政商實體支撐的蕭良面前,就連韓文松都有可能咽這口惡氣,劉格這樣的人物,又怎可能是他們只言片語挑撥得了的?
就算省委統戰部長姚洋與丁文江的關系那么密切,當年丁文江被姓蕭的拒于演講會場的大門之外,受那樣的羞辱,姚洋有站出來幫著出頭說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