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埈難以置信父親的推測,那記耳光留在臉上的痕跡都沒有那么火辣了,想了片晌,還是難以置信父親的推測,問道:
“我非常愚蠢,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問父親。”
“……”崔夢枕看了長子一眼,示意他說。
崔永埈問道:“哪怕奈田英男的出現并非巧合,但最終芙蓉財團拿債權換取我們電子集團產品海外市場運營權,也并非蕭良能一手操控。新的公司,芙蓉財團肯定要拿控股權,而我們與星視都參與進去,將來所能發揮的影響力,也不可能比星源時代稍弱。而且這次我們轉換立場,以合作者的身份參與進去,就能發揮更積極主動的作用,將星源時代排除在液顯業務的聯合收購之外——從頭到尾星源時代到底是圖什么?”
“你以為液顯項目是人家必得,就大錯特錯了!”崔夢枕嘆了一口氣,說道。
“……”崔永埈不解的看向父親。
“電子集團為什么既要發展存儲芯片,又要發展液晶顯示業務?”崔夢枕問道。
“因為電子集團想要成為真正的電子科技巨頭,需要將觸手延伸到上游關鍵性的產業鏈里去。”
“那電子集團為何又債務纏身,危機重重?”崔夢枕問道。
“因為這兩條路實在太難了,就算是財團全力而為,蹣跚走了十年,也在金融風暴面前暴露出極大的危機!”
“……那你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崔夢枕問道。
崔永埈疑惑不解的說道:“星源時代畏懼兇險,因此安排朱鹮電子主導此事,承擔主要的風險,將來只要對朱鹮電子保持足夠的影響力,確實也能實現他們產業布局的目標,但接下來的液顯業務并購,大家都是有意推動跟星源時代矛盾極深的星視電訊來主導,這怎么可能會符合這個人的本意?”
“你怎么就會認為這個人對朱鹮電子有著更強的影響力,對星視電訊的影響力,早就被鄭仲湘排斥干凈了?你這榆木一樣的腦袋,真不是一記耳光就能抽明白的!”
崔夢枕搖了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是不是就覺得,哪一天你坐到我的位子上,整個現代汽車,又或者整個現代財團,都是你一個人的了,現代汽車乃至整個財團都只能圍繞你的意志運轉,一刻不能偏離?難道不應該是你一直去做正確的事,即便偶爾出現過錯,也能很快進行反思,才能贏得董事會成員的普遍支持坐穩這個位子嗎?”
“……李鐘賢搜集的資料,我昨天抽時間在飛機上翻看了一遍,比較倉促,沒有讀太細,但想必你有認真閱讀過。你現在認真想想,那個人對星視電訊的影響力,真有你所自以為的那么弱嗎,真的有被鄭仲湘完全排除出去嗎?如果哪一天,星視電訊遇到危機,那個人卻能提供最直接的有力援助,星視電訊的ceo鄭仲湘,能夠僅僅是因為個人的好惡,完全無視董事會其他成員的意愿嗎?你要記住,此時的星視電訊,是由星視與香港電訊兩家合并而來,合并之后糟糕的股價,令原香港電訊的投資人極為不滿。而又恰恰是蕭良當初的提醒,令這些投資人避免了滅頂之災。這還僅僅是董事會層面的,是李鐘賢搜集來的資料里明明白白都有所提及的,你卻視而不見,你現在還覺得我抽你一記耳光很冤枉嗎?”
崔永埈徹徹底底似被冰水澆了一個透,發愣片晌,苦澀的問道:“那我們應該怎么辦,不去理會奈田英男的會面請求?他今天中午應該就會飛抵漢城。”
“只有你的祖父才可以那樣的任性妄為,畢竟整個財團都是他一手締造的,而我卻只能做支持者普遍認為是對的事情,才能抓牢他們的支持,”崔夢枕說道,“哪怕我的想法更為正確,但只要沒有辦法驗證,那就得遵從眾人以為更正確的意志行事。所以你要學會的,就是摒棄個人的恩怨、好惡,去做正確的事,而不是讓你的自以為是、愚蠢狂妄,遮住你的眼睛!”
“我知道了,”崔永埈點點頭說道,“我會與奈田英男見面,認真聽他的計劃,只要最終確保對我們有利就行。”
“……”崔夢枕點點頭,說道,“你去見奈田英男吧,只有見到他,聽他詳細談及他的計劃,我們才能稍稍知道這一次遇到的對手,到底有多厲害。也希望這件事能讓你真正得到教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