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搖了搖頭:“裴長遠,你如今高中會試,也娶了妻,日子本該和和美美。有些執念你該放下了,沒有必要······”
或許是因為裴長遠一直沒有靠近自己,徐望月放松了一些。
看在當時他護著自己的份上,徐望月也想再勸他幾句。
如今他們二人是叔嫂關系,若是他在對自己圖謀不軌。
話傳出去,丟的是裴府的面子。
自己若是抵死不從,這事情只會鬧得更難堪。
裴長遠聽明白了徐望月的意思,卻還是心有不甘。
明明只差一點,她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可為什么如今他只是想和她說說話,她都如此如臨大敵?
他往前邁了一步,見徐望月本能地又往后退了一步,裴長遠正要開口,就聽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喲,這不是我們二公子嗎?你也上甲板上來透氣嗎?”
如此刻薄又陰陽的聲音,裴長遠不需要回頭也知道,定是那位四叔母孫氏。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這位叔母,她從第一眼見到自己,就始終冷嘲熱諷,沒給過一點好臉。
這一點,裴長遠始終沒想明白。
四叔母孫氏對裴長意的喜歡,和對自己的討厭,一樣地莫名其妙,不講道理。
聽到孫氏的聲音,裴長遠轉過頭去,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長遠見過四叔母。”
在徐望月行禮之前,孫氏已是走到她身旁,親熱地挽住了她:“甲板上風大,怎么上來吹風了?”
裴長遠自討沒趣,又對孫氏行了禮,轉身便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孫氏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禮數倒是挺周全,可怎么對著自己嫂嫂就不知禮數了?”
徐望月臉頰微微泛紅,不知四叔母孫氏這是什么意思。
孫氏轉過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叔母疼你,這事不會往外頭說。若他將來再來煩你,便來找叔母。”
徐望月點了點頭,看向裴長遠憤而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其實他也算不得是壞人,只是一時想歪了。”
若非孫氏來了,徐望月原是想要勸勸裴長遠,莫要再與太子為伍。
邪不勝正,她相信總有一天,裴長意會找到太子的罪證,將他拉下馬。
到了那時,為虎作倀的裴長遠,怕是也難逃干系。
只是這話,她今日也沒機會說出口。怕是她說了,裴長遠也聽不進去。
孫氏站在一旁,細細打量著徐望月,輕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長遠不像三叔,更像是二叔?”
之前裴長意走丟時,老侯爺把裴長遠接回府里,孫氏已經覺得很是奇怪。
最近日日和裴長遠,還有三叔在一塊兒。
她越看越覺得,三叔和二叔雖然是親兄弟,但眉眼間還是能看出一些區別的。
裴長遠的眉眼怎么越看越像是二叔?
徐望月并未見過老侯爺,這一次奔喪,她更是不敢去看他那張蒼白沒有氣息的臉。
她緩緩搖了搖頭,聽出四叔母的意思,很努力克制著自己面上的表情,詫異地問道:“叔母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四叔母孫氏分明是在懷疑,裴長遠是老侯爺的親生兒子?
從前徐望月覺得趙氏太偏心裴長遠,確實也有過這樣的懷疑和猜想。
她那時總覺得裴長遠不像是庶出,倒像是趙氏和老侯爺的親生兒子。
可趙氏總不會平白無故多出這么大的兒子。
這猜想,早被徐望月否定。
如今知道裴長遠是過繼來的,裴家三爺和劉氏就在他們面前,徐望月更沒有再多想。
孫氏見徐望月很是詫異,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淡淡一笑:“走吧,甲板上風大,還是陪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