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微微頷首,腦子里還不斷想著孫氏方才的話。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孫氏好像若有似無地扶著自己,生怕她在晃動的船艙里摔倒。
孫氏一直陪在徐望月身邊,直到見到裴長意,笑道:“長意,叔母把你媳婦給你送來了。”
徐望月臉頰微微一紅,還沒說什么,便被推進了裴長意懷中。
孫氏雖然推了她一下,但動作非常輕。
徐望月不免有些懷疑,孫氏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她懷有身孕。
裴長意和孫氏寒暄了幾句,便扶著徐望月回了房中。
徐望月看著裴長意,幾次想將孫氏方才說的話說與他聽,想了想還是沒說。
這猜想實在太離奇。
這船一走便走了七日,在船上沒什么事,裴長意便幾乎日日夜夜陪在徐望月身邊。
從前典獄司總是很忙,也沒有時間這般陪伴徐望月。
這一次在船上,倒是能好生彌補她。
徐望月自覺運氣不錯,大船比較穩,她也未曾孕吐,雖說有幾次不太舒服,但反應也不算大。
四叔母孫氏應當已經瞧出了她有身孕,送了幾次蜜餞給她。
那些酸果是孫氏自己做的,酸甜可口,每每吃完她都極為開胃,可以吃上一大碗素面。
也興許是因為裴長意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裴長遠再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
徐望月倒是盼望著,這日子能這樣云淡風輕地過下去。
不過這船上也并非都像徐望月和裴長意這般悠閑度日。
孫氏幾乎日日都會來瞧瞧徐望月,在和她說說這船上發生的事。
裴長遠和王舒然不知是為何事鬧了起來,在船上便動了手。
王舒然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差點跳了船。
趙氏差點氣暈,緩不過氣來。
還沒等她氣完,裴長遠也不知怎么把王舒然又哄了下來,兩人好像沒事人一般回了自己的船艙。
待下船的那一日,徐望月瞧著王舒然跟在裴長遠身后,那模樣看來倒有幾分甜蜜。
裴長意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大抵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輕聲說道:“我之前總覺得,裴長遠壞了她的名譽,娶了人家回來又不好好待她,王家姑娘挺可憐的。”
“幸好,那日我瞧著,我這弟妹也不是省油的燈。”
徐望月聽了裴長意這番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
她抬眸,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泛起一抹波瀾,輕聲細語的說道:“郎君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今日浪大,裴長意一路攙扶著徐望月,生怕顛著她。
旁人瞧來,他們二人相互依偎,煞是恩愛。
裴長遠那雙眸子,始終望向他們,就不曾移開。
那日若不是孫氏阻撓,徐望月分明是有話要對他說的。
后來他再尋機會去找她,裴長意又寸步不移的守在她身邊。
裴長遠皺起了眉頭,他只是想和望月妹妹說上兩句話,就這般難嗎?
王舒然一直跟在裴長遠身后,心口一沉再沉。
那日,她便是瞧見裴長遠去尋徐望月,才和他大吵,差點跳了船。
裴長遠當時為了哄著她下來,明明對她保證過,再也不會去尋徐望月,更不會惦記著她。
可到今日才不過幾日,他這雙眼睛恨不得長到徐望月身上去。
王舒然抬眸,視線盯著不遠處的徐望月,下顎咬得緊緊的,眼神冷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