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然實在不得體。
徐望月自然不會理會這毒誓,抬眸看向王舒然:“弟妹剛才說是我將你推下海,你可有證據?”
見她提起今日之事,王舒然冷笑著,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劉氏。
“方才三叔母親眼所見,我將她推下去的,是嗎?三叔母。”徐望月轉過頭,清冷冷地看向劉氏。
“那麻煩三叔母再說一說,剛才我是怎么推她下去的?”
“在哪個位置?哪只手?”
劉氏是見慣風雨之人,可對上徐望月疏冷的眼眸,竟一時有些心驚。
劉氏語塞,她竟然有些怕這小丫頭。
徐望月也不想再為難長輩,攤開手掌,掌心里有一塊碎布。
她轉過頭,淡淡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舒然:“弟妹可否抬高你的手,讓大家看看你的衣袖?”
見到那塊碎布的時候,王舒然已經變了臉色。
她貴為尚書府嫡女,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塊碎布,正是方才徐望月將她拉下海時,從她衣袖上撕下的。
見王舒然變了臉色,緊緊抓著衣袖,不肯抬頭。
徐望月上前抓起她的手,將那塊破布與她袖口破損處重疊:“母親你瞧,這塊碎布正是弟妹袖口上的。”
徐望月拉扯著王舒然,走到方才她們掉下海的地方。
“按弟妹所說,我就在此處將她推下海,她不慎將我拖了下去。”
“我要如何才能抓到她衣袖上的碎布?”
徐望月沒有再把話說下去,裴家個個都是人精,聽到這兒,哪里還能不明白徐望月的意思?
唯一的可能,便是王舒然推徐望月下海時,她奮力掙扎才能扯下這塊破布。
眾人看向王舒然的眼神也有了變化,堂堂尚書府嫡女,竟然賊喊捉賊。
被眾人用這樣的眼神盯著,王舒然臉頰通紅,從未有過的屈辱感躍上心頭。
她咬牙切齒,狠狠瞪著徐望月:“你說是我推你下海的,你可有人證?”
“不過是一塊破布,你剛才推我之前便已經從我手上扯下。現在拿來做證據,豈不可笑?”
徐望月沒想到,她竟強詞奪理到這一步。
她原是不想再和她繼續理論,公道自在人心。
不論是趙氏還是旁人,此刻都應該看清楚了。
徐望月轉身便準備離開,王舒然卻不依不饒,死拽著她的手:“徐望月,你壞了我的名聲,現在就想走?”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了,究竟有誰看著我推你下海……”
“我看見了。”一道稚嫩的男聲突然從后頭響起。
裴長恕快步走上前來,有些怯懦地看了一眼陪在四爺和四叔母孫氏:“爹娘,我可以說嗎?”
孫氏摸了摸裴長恕的頭,攬著他的肩膀用力說道:“當然可以。爹娘教了你這么多年路見不平,就該拔刀相助。你既然看見了,便什么都不用怕,把你看見的事說出來就好。”
孫氏并不知道裴長恕想說什么,但他們母子間的相處一貫平等,自然不會隨意去干涉兒子的決定。
裴長恕被母親這樣瞧著,像是得了極大的鼓舞,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我方才瞧見了,是長遠嫂嫂推長意嫂嫂下海的。”
裴長恕年紀雖小,但也已是上學堂,能辨是非的年紀。
他開口,一字一頓,字字珠璣,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舒然。
是她自己要人證的,現在還真有人證出現了,看她要怎么說。
王舒然幾乎是本能地抬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劉氏。
劉氏被她這一眼看的,恨不得給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