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唯一能向上天祈求的,便是裴長意當年乃是旁人所救,他直到今日也沒能耐解開著毒藥。
劉氏并不知道她所猜想的都是真的。
裴長意和徐望月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知道這樣的雕蟲小技是很難對付得了劉氏。
裴長意微瞇著雙眸,并不著急。
他回來之后,明查暗查了這么久,只掌握到一點蛛絲馬跡。
可沒想到這幕后黑手今日坐不住,竟對趙氏下了手。
這樣倒好,只要她再出手,裴長意就有把握把她揪出來。
他微微挑眉掃過一眼劉氏,她的確是一個好獵人。
可好獵人,有時候也會成為獵物。
蔣氏劉氏和孫氏陪了趙氏一會兒,孫氏便尋了個借口要離開。
趙氏此刻昏迷在床上,又不需要人伺候,自己就算留在這,也不過是看著蔣氏和劉氏作戲罷了。
實在無趣。
見孫氏要走,徐望月起身:“四叔母,我送送你。”
她上前,親昵地挽住孫氏的手,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外頭走去。
待走出了趙氏院子,徐望月四下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四叔母,我可否跟你回院子里坐一會兒?”
孫氏性子直爽,但她同樣也是生意人,仔細回想著方才徐望月所說的話,她微微蹙眉,大抵猜到徐望月想要問她什么。
她點了點頭:“隨叔母回去。”
隔墻有耳,孫氏當然不會站在這和徐望月談這些事。
她們二人走回孫氏院子,孫氏慢條斯理沏了壺茶,又給徐望月端了些點心:“你如今懷著身孕,不能餓著,先用些點心吧。”
徐望月也不推辭,剛才她正要喝魚湯,云嬤嬤便尋來了,可憐那碗湯都要放涼了。
她餓壞了,一連吃了兩塊桃酥餅,這才緩過勁來。
徐望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發現孫氏細心為她準備的是紅棗桂圓茶,便多喝了兩口。
徐望月喝了兩口茶,緩緩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叔母如此聰明,定是知道我為何而來。”
孫氏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這丫頭,我原以為你一下船便會來尋我。想不到你如此有耐心,竟等到今日才來。”
徐望月笑著搖了搖頭:“并非是有耐心,而是望月愚鈍,有許多事知道了,倒不如不知道,還是不問為好。”
孫氏挑了挑眉,淡淡笑了笑:“就沖著月兒你這番話,誰敢說你一聲愚鈍?分明是聰慧得緊。”
“你既然覺得不問為好,不如不知道,那為何今日又要來問呢?”
徐望月微微蹙眉,壓低了聲音說道:“因為我今日才知道,母親她被人下了毒。而這種毒,當年郎君被擄走時也中過。”
聽到這,孫氏緊蹙著眉頭,仔細思索著徐望月言下之意。
孫氏想明白,抬起頭,十分震驚地看向徐望月,不敢置信:“你是說,劉氏給他們二人下了藥?”
孫氏心口猛得一顫,這么多年來,她的確很不喜歡劉氏這個三嫂。
可還是想不到她這般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弱女子,竟然會做出這種給人下藥的陰狠之事?
孫氏緊蹙了眉頭,細細想著往日之事。
“你要是這么說起來,劉氏的確有些怪異。”
從前我們一同生活在侯府里,侯府陰冷潮濕。一到夏日,我們幾個的院子里,蛇蟲鼠蟻就絡繹不絕。”
“不管我們用盡多少手段去滅蟲,效果也就是一般。”
“可劉氏的院子里,從來不會有這種污穢的東西。她自比是仙女,連這些骯臟的精怪都怕了她。”
孫氏說到這,冷笑了一聲:“這種騙小孩子的鬼話,也只有劉氏才能腆著臉說出口。”
“現在這么一想,她或許是往地上撒了毒藥,蛇蟲鼠蟻都精怪得很,知道趨吉避兇,所以也就不往她那院子里去了。”
徐望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孫氏擰起眉頭,仔仔細細想著這事隔多年的往事。
雖然她很不喜歡劉氏,可仍是很難接受此事:“你是說,她慣會用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