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裴家三爺有些震驚地抬頭看向自己的夫人,這還是他那柔弱可欺的夫人嗎?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見裴三爺奇怪的看向自己,劉氏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你看我,我太著急擔心二嫂的情況,怎么口不擇言了······”
她從書桌里抽出一紙書信,走到裴家三爺身旁,輕聲說道:“三郎瞧瞧這封信,是我前幾日陪在二嫂身邊,從她書房里找到的。”
“三郎快幫我看看,這信上寫的是什么?”
劉氏讀過書,她是識字的,可平日里她總裝作自己不太懂的樣子。
“書信?”裴家三爺接過劉氏遞來的書信,仔細地看著,眼眸一亮,很是興奮地握住劉氏的手:“你從何處找到這書信的?這實在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什么?”劉氏裝出吃驚的樣子,探頭湊過來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瞧見二嫂把這書信藏著,怕是什么有用的東西,就帶回來了。”
“郎君瞧了,這里頭寫的是什么?快告訴我。”
裴家三爺說道:“這書信里寫明了,要將世子之位傳給我們家長遠,我看著這字跡乃是我二哥親筆所寫。”
“怪不得二嫂要將這書信藏起來,她定是想把世子之位留給裴長意。”
裴家三爺說到這,冷哼了一聲:“平日里見二嫂很疼愛我們長遠,原來到了緊要關頭,她心底只有自己的兒子。”
“竟將最重要的書信藏起來,如此這般,是我看錯她了。”
劉氏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又再三問道:“郎君的意思是,二哥真要把世子之位給我們家長遠,真的嗎?裴長意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劉氏本不該多說這一句,畫蛇添足。
裴家三爺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挑眉望向劉氏,一言不發。
劉氏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尷尬地笑了笑:“三郎為何如此看我?難道旁人的無稽之談,你往心里去了?”
見裴家三爺不說話,劉氏眼眶里含著淚水,用力推開裴家三爺:“三郎既是不相信我,從今日起,你我便恩斷義絕!”
“你給我一封休書,把我休回娘家去吧,從此以后我再不會在你面前,礙你的眼······”
見劉氏這般生氣,裴家三爺一把摟住她:“好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在說什么胡話。”
“我怎么可能不要夫人了,你是我孩兒的娘親,我絕對不會信旁人所言,就對你有什么猜忌。”
裴家三爺話雖這樣說,可心底里卻仍是有些放不下。
孫氏說出那番話來無憑無據,自己本不該往心里去。
可當下劉氏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和緊張,卻是不應該的。
若她當真是被造謠的,當下應該只有憤怒,怎么會有錯愕,恐懼的神情?
難不成,她當真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所以讓孫氏當眾說出來才會這般神色······
裴家三爺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卻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猜疑,愈演愈烈。
他端詳著手中老侯爺的親筆信,心里更是有一些奇怪。
如果裴長遠當真和二哥沒什么關系,他放著自己親生兒子,狀元郎裴長意不管,卻要將世子之位給自己的兒子裴長遠,這合理嗎?
裴家三爺越想越覺得奇怪,轉頭看向劉氏的眼眸里也透出一絲懷疑。
被郎君這般瞧著,劉氏心口一緊,急忙拿起這封信,語氣急促:“郎君,這信我們一定要藏好了。若是被二嫂看見,怕是她為了裴長意,會將這信搶走。”
“二嫂真是這種人嗎?”裴家三爺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
自從趙氏嫁進侯府以后,對他們這幾個弟弟都很是關切。
她出身名門,平日里姿態卻是高了一些,但她心地是好的,從來不曾委屈虧待過他們任何一人。
她又如此喜歡裴長遠,真的會把這信藏起來,不讓裴長遠繼承世子之位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在心中茁壯成長、
裴家三爺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卻還是控制不住,越看劉氏越覺得這事不對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