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韻記下原種村的位置,從包里掏出幾個用草藥制成的香包遞給王大軍,“這個你拿著,放車上,擱家里,能預防甲流。”
王大軍連忙接過香包,感激不已,回去了。
慧芳的癥狀和前幾天軍區大院里幾個甲流病人的癥狀一模一樣。她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出大廳,送上前往軍區醫院的吉普車。
臨走前,她不忘叮囑她男人程大夫:“老程,雞湯別忘了喝,我特意燉的。”
正在大廳問診的程大夫手里拎著個掉了漆的藍色搪瓷缸子。
應了一聲,他正要把它放在一旁的木頭椅子上,沈詩韻眼疾手快,提前一步在那椅子腿底下放了塊磚頭。
椅子頓時不穩。
程大夫沒注意,手上一使勁,搪瓷缸子里的雞湯“嘩啦”一下,全灑在了地上,油花四濺,黃澄澄的湯汁流得到處都是,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雞湯味。
程大夫瞧著地上一片狼藉,心疼得臉都抽搐了。
這可是他媳婦特意燉給他的!
“好啊!沈詩韻!”程大夫昨天就聽說了,沈詩韻是顧團長的妻子。她仗著顧承安的關系走后門進來就算了,現在還弄潑了他的雞湯。
程大夫氣得咬牙切齒,但想到顧承安的權勢,忍下了這口惡氣。
他瞪著沈詩韻陰陽怪氣地諷刺道:“喲,這不是上頭派下來的娘娘嗎?娘娘這是怎么了?我這是哪里惹到你了,你連我的飯碗都要砸了?”
程大夫故意把“娘娘”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諷刺意味明顯。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竊竊私語,紛紛對程大夫投以同情的目光。
“這沈詩韻也太過分了吧!仗著自己男人是團長,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就是啊!程大夫多老實個人啊!她怎么好意思把人家的雞湯給弄灑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找茬!仗勢欺人!”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覺得沈詩韻仗著顧承安的勢力,故意欺負程大夫。
“沈詩韻,你把這里打掃干凈,再給程大夫道個歉!”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褲的壯漢指著地上的雞湯,憤憤不平道。
“欺負人?實在沒有。”
沈詩韻語氣平靜,卻擲地有聲,
“這雞湯,就是慧芳感染甲流的源頭。現在整個軍區大院都有禁令,禁止宰殺雞牛羊,程大夫大張旗鼓地喝雞湯,莫不是想要違反禁令,想要被抓小辮子?”
她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好像是有這回事,那豈不是犯了規了?”
“禁止吃雞,那就吃不得,上頭有指示了,不能吃!”
周圍的村民也恍然大悟,紛紛后退幾步,生怕被牽連。
沈詩韻是顧承安的妻子,誰敢惹?要是真被抓了小辮子,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程大夫想起禁令的事,臉上就像吃了屎一樣一言難盡。
“怎么?現在沒人讓我道歉了?”沈詩韻挑了挑眉,“還要我幫忙收拾‘證物’嗎?萬一我一激動,給送到公社去,那可就是人證物證俱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