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進退兩難,一邊是摯愛的母親,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最終,李剛還是留了下來。
沈詩韻拎著梁鈺的胳膊,快步走出沈家院子。
昏黃的路燈下,梁鈺纖細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沈詩韻預想中的哭泣或委屈。
沈詩韻暗自打量著梁鈺。
這女人,看著柔弱,卻意外的堅韌。
“沈大夫,今天真是對不住,給你們添麻煩了。”梁鈺的聲音輕柔,帶著歉意。
沈詩韻放緩腳步,松開梁鈺的胳膊,“沒事。”
她本以為這女人會哭哭啼啼,沒想到卻如此淡然。
“孩子呢?”沈詩韻問,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在娘家,我媽幫我帶著。”
沈詩韻點點頭,沒再追問。
七十年代,一個離異帶著孩子的女人,生活想必不易。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了梁鈺家門口。
這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破敗。
“沈大夫,進來坐坐吧。”梁鈺停住腳步,邀請道。
沈詩韻猶豫了一下。回去估計還是一團亂麻,不如在這兒清靜清靜。
梁鈺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屋內昏暗的光線映照出一張簡陋的木桌和幾把椅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沈家飯菜的香味形成鮮明對比。
梁鈺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沈詩韻坐在有些搖晃的木椅上,靜靜地打量著這間簡陋的屋子。
墻上貼著幾張褪色的年畫,角落里堆放著一些雜物,一切都顯得那么陳舊和貧窮。
梁鈺端著幾盤菜從廚房里走出來,臉上帶著笑,“沈大夫,別嫌棄,都是些家常菜。”
桌上擺著幾碟簡單的素菜,還有一小碟咸菜,以及一壺自家釀的米酒。
雖然菜式簡單,卻收拾得干凈整齊。
梁鈺給沈詩韻倒了一杯酒,“沈大夫,嘗嘗我釀的米酒。”
沈詩韻端起酒杯,淺抿一口。酒味清冽,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味。
“沈大夫,你跟顧大夫感情真好。”梁鈺打破了沉默,語氣里帶著一絲羨慕。
沈詩韻想起許芬的事,心里有些復雜,“看著是不錯,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梁鈺嘆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
“是啊,誰家沒點難處呢。”
沈詩韻的目光落在梁鈺手上,手指纖細,關節卻有些粗大,一看就是經常干活的人。
“白天在醫院,晚上還做點小生意,補貼家用。”梁鈺察覺到沈詩韻的目光,解釋道。
沈詩韻挑了挑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梁鈺抿了口酒,“收些菜,凌晨去黑市賣。”
七十年代,物資匱乏,黑市交易盛行,但風險也不小。
沈詩韻對梁鈺的勇氣又多了幾分欣賞。
“剛離婚那陣子,真是生不如死。”梁鈺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
沈詩韻能理解那種痛苦。一個女人,在那個年代離婚,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