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重新啟動,匯入逐漸暗淡下來的暮色中。
車內,王芳一直偷偷抹眼淚,斷斷續續地說著。
“承安啊,我的兒啊,你的感情怎么就這么不順呢?從前那個,差點就要了你半條命。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現在這個,又……”
王芳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顧承安冷冽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媽,只要我還活著,就都不是事。”
“好,但愿時間長了,詩韻能不計前嫌。”王芳止住哭泣,長長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梁鈺家簡陋的小房里。
沈詩韻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陌生的環境,加上心頭揮之不去的煩悶,讓她怎么也睡不著
翌日天剛蒙蒙亮,她就起床了。
洗漱的功夫,沈詩韻給了梁鈺租金,以后算是這里的租客了。
梁鈺不收,沈詩韻硬塞給她,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開,去了衛生院。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醫院的走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王大夫正坐在辦公室里整理病歷,看到沈詩韻進來,連忙起身招呼。
“詩韻,你來了。”王大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王大夫早。”沈詩韻一身藍布衣褲,卻掩蓋不住她姣好的容貌。
她額前的碎發隨著走動輕輕飄動,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王大夫指了指大廳地方向,告知,“慧芳來了,說是她嫂子和她侄子病了,一直在拖著,現在嚴重了,來醫院看病了。正在大廳呢。”
沈詩韻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去大廳,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沈玲玲猛地沖進辦公室,頭發凌亂,臉上帶著幾道鮮紅的抓痕。
沈詩韻冷冷掃了她一眼,“缺德事做多了,遭雷劈了還是跟人干架了?這造型還挺別致。”
沈玲玲氣喘吁吁,胸口劇烈起伏,狠狠地瞪著沈詩韻:“少廢話!我是來找你給孫國安漲工資的!”
沈詩韻挑了挑眉,“漲工資?憑什么?”
“憑什么文杰的錢就比孫國安多!文杰都給他爹買新衣服過年了,孫國安呢?還是個窮光蛋!害得我天天喝稀粥!”沈玲玲的聲音尖銳,帶著濃濃的嫉妒和不滿。
“你喝不喝粥的,跟我沒有關系。我是按照付出勞動的量來分配工資。文杰工作量大,工資多,這難道有什么問題?”。
“……”沈玲玲嘴上噎住了,內心卻翻江倒海。
她今早從文杰口中得知,沈詩韻又租了他們家的地種菜。
上一世,孫國安就是靠著種菜、做買賣發家致富,最終成為首富的。
可這一世,生意都被沈詩韻搶了先,孫國安到現在還是個窮困潦倒的跟班。
想到這里,沈玲玲更加惱火。
她早上和孫國安大吵一架,甚至動了手,這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狽。
“你分明就是搶孫國安的生意!”沈玲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