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這塊布怎么賣？”沈詩韻問。
“一塊五一尺，這可是好料子，做棉襖最合適了。”售貨員熱情地介紹，“我們這還有用這料子做好的成衣，棉襖、襯衣、褲子一整套都有，你要不要看看？”
沈詩韻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成衣賣。
“成衣在哪兒？我可以看看嗎？”
“在后面庫房里，我給你拿出來。”售貨員轉身進了庫房。
不一會兒，她就拿出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藏藍色棉衣棉褲，還有一件配套的白色襯衣。
“這套衣服是我們廠里新出的款式，可時髦了。你要不要試試？”售貨員熱情地推薦。
沈詩韻點點頭：“好。”
她倒可以試試，看看這塊布料做出來的效果怎么樣？
售貨員指了指柜臺旁邊用布簾隔開的一個小空間：“你去那里面試吧。”
她又轉頭對顧承安說，“同志，你幫你老婆在外面看著點簾子，別讓風吹開了。”
顧承安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售貨員是把他們當成夫妻了。
他耳根微微泛紅，輕輕點了點頭，跟著沈詩韻走過去。
沈詩韻在臨時搭起來的簾子里換衣服，顧承安站在外面。
一陣風吹過，布簾飄動。
顧承安下意識地伸手去拉，想穩住簾子。
不經意間，他側眸瞥見了試衣間內的情景——沈詩韻赤裸的上半身。
她皮膚白皙，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曲線流暢，沒有一絲贅肉。
顧承安的目光瞬間變得灼熱，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沈詩韻并沒有躲閃，眼神清澈而坦蕩。
但她很快想到許芬和顧承安在床上的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她迅速用衣服遮住身體，朝著簾子外面，語氣平靜地喊道，“同志，麻煩你幫我拉一下簾子。”
售貨員聽到聲音，走過來，嘴里還念叨著：“你愛人不是在外面嗎？”她瞥了一眼顧承安，又補充道，“我怕一會兒有別的客人進來不方便。”
“他不是我愛人。”沈詩韻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售貨員愣住了，臉上寫滿了驚訝。
她看看沈詩韻，又看看顧承安，眼神里充滿了疑惑。片刻后，她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道歉：“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剛才怎么不說不是愛人呢？這位同志都在這站了這么久了……”
售貨員看看沈詩韻，又看看顧承安，眼神里充滿了求知欲。
顧承安滿臉黑線，站在這尷尬得很。
他不想影響沈詩韻名聲，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又覺得解釋只會越描越黑，純粹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正糾結著措辭，沈詩韻卻搶先一步開口了：“他是我哥哥。”
售貨員“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拉上簾子，幫著沈詩韻把衣服穿好。
七十年代的民風淳樸，售貨員也沒往歪處想，只當是自己誤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