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看著虛弱的沈玲玲,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沈詩韻,心里也覺得這次是沈玲玲不對。
但她覺得沈玲玲一定是病糊涂了,才這么反常。
沈母嘆了口氣,扶住沈玲玲,對沈詩韻說:“詩韻,你先走吧。玲玲病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沈詩韻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這間逼仄的平房。
出來后沈詩韻直接去了衛生院。
她推開衛生院的門,走進大廳。
大廳里,文杰正彎著腰,手里拿著沾了酒精的棉球,小心翼翼地給坐在長凳上的孫國安擦拭著胳膊。
孫國安臉色潮紅,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文杰,孫國安這是怎么了?”沈詩韻走上前,問道。
文杰抬起頭,看到是沈詩韻,連忙站起身。“詩韻,你來了。孫國安發高燒,燒得厲害。”
沈詩韻伸手探了探孫國安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微微蹙眉。“怎么燒得這么厲害?昨天還好好的。”
孫國安嘴唇干裂,聲音沙啞無力:“昨天……昨天沈玲玲非要我給她買棉衣,還要最貴的那個……我沒錢……”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她把一盆水潑到床上,被子褥子都濕了……我們凍了一晚上……”
沈詩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沈玲玲,真是胡鬧!
孫國安繼續說道:“我們都發燒了……晚上沈玲玲的媽接到電報來了……昨天晚上把沈玲玲搬回去了……”
他咳嗽了兩聲,臉色更加蒼白。“我……我一個人在屋里,高燒不退,走不了……文杰見我沒去上班,去屋里看才發現我病了,送我來的衛生院……”
沈詩韻收回搭在孫國安額頭上的手,指尖還殘留著令人不安的高溫。
她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轉身去藥房取藥。
孫國安的目光追隨著她颯爽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昨天在沈玲玲和沈母的對話中,他已經搞清楚了沈玲玲和沈詩韻,一個是沈家親生的,一個是沈家養女。
怎么一個家庭里的孩子,會有這么大的區別?
玲玲嬌氣任性,詩韻卻冷靜干練,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還是顧團長運氣好,能娶到詩韻這樣的當太太。”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太太?呵!”許燕扭著腰肢走過來,雙手抱胸,一臉的刻薄相。
“某些人怕是還活在夢里呢!人家顧家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現在真正的顧太太是我妹妹許芬!以后啊,我可是顧承安的姨姐了!”
衛生院里本來就人來人往,許燕這么一嚷嚷,頓時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目光。
村民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好奇地打量著沈詩韻和孫國安。
孫國安臉色尷尬,他沒想到許燕會突然出現,還當眾說出這種話。
他偷偷瞄了一眼沈詩韻,發現她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平靜地配著藥,仿佛沒聽到許燕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