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抱上車再說。”沈詩韻語氣依舊簡潔,只是眉頭微微蹙著。
顧承安沒再多問,彎腰抱起旺旺。
孩子很輕,像一團柔軟的棉花。
沈詩韻想幫忙推板車,卻發現左臂使不上力,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指尖蔓延到整個手臂。
顧承安眼尖地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上前攙扶:“你的胳膊怎么了?”
沈詩韻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語氣淡漠:“沒事,凍著了。”
顧承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嘴唇,心中升起一絲擔憂。
他不再多問,扶著她上了車。
車內,暖氣驅散了寒意,旺旺在顧承安懷里睡得更加安穩。
沈詩韻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慧芳難產時的痛苦模樣。
她想起上一世,母親也是因為生她難產而死。
生產前,醫生就說過可能有生命危險,問母親保大還是保小。
母親毫不猶豫地簽了生死書,說一定要保住孩子。
后來,母親就真的難產死了,父親沒多久就再娶了。
后媽的虐待讓她很小就從家里跑出去,九死一生下被師傅救下,才有了后來的一切。
沈詩韻緊緊握住右手,指節泛白。
如果可以重來,她寧愿死的是自己,讓母親活下來。
沈詩韻出神的功夫,顧承安穩穩地駕駛著吉普車,朝著軍區醫院的方向駛去。
“去梁鈺家。”沈詩韻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打斷了車內的安靜。
顧承安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詩韻,我們先去醫院,身體的事不能耽誤。”
沈詩韻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嘴唇干裂:“去醫院沒用,我得先抽血看看血液的狀態,再做安排。”
她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卻又帶著堅定。
顧承安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里涌上一股擔憂。
但想到,她比他更懂自己的身體狀況,便不再堅持。
“好,聽你的。”他放緩了語氣,帶著一絲關切。
“但是,身體有任何異常,都要告訴我,我也好想辦法。”
沈詩韻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顧承安騰出一只手,輕輕地幫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她的額頭冰涼,汗珠卻細密地滲出來,讓他更加擔心。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扶正,讓她更舒服地靠在座位上,然后調轉車頭。
吉普車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顛簸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車內,暖氣呼呼地吹著,卻驅不散沈詩韻身上散發出的寒意。
“梁鈺家的東西都已經搬了。”顧承安一邊調頭,一邊說道,“下午我和李剛一起搬的。”
沈詩韻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搬家?搬去哪里了?”
“新房子是李剛姨夫家的,之前就搬走了,一直空著要賣出去。李剛說,是你吩咐的,已經買下來了。”顧承安解釋道,語氣里帶著溫柔。
他知道沈詩韻不喜歡欠人情,所以主動幫忙搬家,想減輕她的負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