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看見沈詩韻進門,臉色難看。
她指著許芬和何旅長媽媽趙嬸,厲聲道:“你們在這兒胡說八道什么!都給我閉嘴!有什么事,跟我回顧家說去!”
王芳雖然性子溫和。
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尤其她不想許芬再鬧下去,顧承安和沈詩韻就全完了。
趙嬸一聽這話,哭聲更大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道:“我的芬啊,你命怎么這么苦喲!懷了顧團長的孩子,顧家竟然就這么對你!這孩子,顧家要不要都是顧家的種啊!”
她故意提高音量,斜睨著沈詩韻,每一個字都像尖刀一樣扎向她。
趙嬸說著,用力拽了拽許芬的胳膊,催促道:“芬啊,你說話啊!你都懷了顧家的娃娃了,孩子他爸還在外面跟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扯不清楚關系。現在家也不回,整天跟些賤女人混在一起!”
許芬知道趙嬸指的是沈詩韻,心里一陣慌亂。
她雖然想借趙嬸的勢,但也不敢真的得罪沈詩韻。
畢竟顧承安對沈詩韻的態度,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怯怯地拉了拉趙嬸的衣袖,小聲說道:“嬸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趙嬸一把甩開許芬的手,氣勢逼人地吼道:“怕什么!該怕的,該認清形勢自己滾蛋的是某些人!”
她挺直腰桿,環視了一圈屋內來看熱鬧的鄰居,一副“我是受害者”的姿態。
屋里屋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空氣中彌漫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氣息。
七十年代的鄰里關系緊密,誰家有點風吹草動,立刻就能傳遍整條胡同。
梁鈺聽到樓下的動靜,匆匆忙忙從樓上下來。
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她頓時急了,沖著趙嬸說道:“您說話注意點!別在這兒滿嘴噴糞!”
她擔憂地看了一眼沈詩韻,想把她拉到樓上去避避風頭。
沈詩韻神色平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拍了拍梁鈺的手,語氣溫和地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你上去照顧喬喬吧,我沒事。”
趙嬸一手摸著許芬依舊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指著剛進門的顧承安。
她語氣夸張地說道:“孩子啊,你睜大眼睛看看,那就是你爸爸!你那好爸爸啊!”
她故意把“好”字咬得極重,陰陽怪氣,仿佛顧承安是什么十惡不赦之人。
顧承安本就因為趙嬸的胡攪蠻纏而怒火中燒,此刻更是忍無可忍。
他濃眉緊鎖,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寒霜,厲聲喝道:“你鬧夠了沒有!再不滾,我就報警了!”
七十年代,派出所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趙嬸一聽“報警”二字,立刻耍起了潑婦的做派。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鬼哭狼嚎:“天吶!沒天理啊!狐貍精就是狠毒啊!纏著別人的男人,連孩子都不讓認了!”
她拍著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塵土飛揚,沾染在她深藍色的的確良褲子上,顯得格外狼狽。
沈詩韻看著趙嬸的表演,心底刺痛,卻不動聲色,反而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