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兒媳婦,她醫術不錯,說不定能幫趙老看看。”
中年婦女狐疑地打量著沈詩韻,眼神里帶著審視。
沈詩韻看著年紀輕輕的,哪里會懂什么醫術,說笑呢。
“你快說說,你也是醫生,沒準也能幫上忙。”顧父催促沈詩韻。
沈詩韻微微搖頭,語氣冷淡:“爸,我那幾下子,可不敢信口開河,人都沒看到,哪敢說能幫上忙?那不是吹牛不打草稿嗎?您看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
“哼!這會還裝上有分寸了!”顧父臉色一沉,語氣里帶著不滿。
她這是說他沒有分寸呢。
顧父著急見到恩師,又補充說道:“你平時不是神氣活現的嗎?你這會兒裝低調什么?現在想辦法見到趙老比較重要!”
“您說的是,不過人沒看到,我可不敢亂說話。”沈詩韻抿了抿唇,“難道您要我說謊?”
早上顧父可是說了一路,讓她別亂說話。
“跟你說不清楚!”顧父見沈詩韻冥頑不靈,更加著急了,又轉頭對著中年婦女說道。
“大姐,我們真是大老遠來看望老師的,求您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等一會兒吧。”
“哎,別說了!”中年婦女嘆了口氣,“不是我不讓你們進,趙老他現在在醫院呢,家里沒人。我這也正要去醫院,你們要進屋,也得等我們回來再說。”
說完,中年婦女便急匆匆地走了,留下顧父一行人站在門口。
顧父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這下可好了!”
顧承安見狀,提議道:“爸,既然老師在醫院,不如我們直接去醫院看他吧。”
顧父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便點點頭同意了。
墨綠色的吉普車再次啟動,朝著市醫院的方向駛去。
七零年代的街道,坑坑洼洼的路面顛簸得厲害,車里的氣氛也有些沉悶。
吉普車停在醫院門口,四人走進醫院。
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人來人往,顯得有些嘈雜。
突然,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傳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村婦捂著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她身旁站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正哭著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年輕護士站在一旁,語氣冷淡地說道:“排隊呢!前面還有五個人,再忍忍!”
“護士姐姐,能不能快一點啊。”小男孩小嘴憋了起來,抱著村婦,顫抖著開口:“娘,你別怕怕。你是最棒的。馬上就可以看大夫了,大夫一定會治好你的!”
他稚嫩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村婦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抓著小男孩的手,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王芳看著小男孩紅腫的眼睛,心疼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看著也就兩三歲,小小年紀就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王芳轉頭看向沈詩韻,輕聲問道:“詩韻啊,你在福利屯當醫生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種情況?這孩子媽媽疼得這么厲害,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七十年代的農村醫療條件有限,很多農村婦女都缺乏基本的醫療保健知識。
“醫生?”小男孩聽到王芳的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撲到沈詩韻腿邊,緊緊抱住,哭喊著:“醫生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我娘不能有事的,我好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