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對張富貴的態度也變得格外客氣,甚至有些討好。
她一雙明眸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我記得沒錯的話,之前你都是喊他富貴小弟的,今天怎么變成富貴哥了?斌小弟?”
周斌聞言,冷笑一聲:“之前是我不懂事,瞎了眼,富貴哥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諂媚,“我也是前幾天才聽我爸說的,富貴哥是鎮長的兒子,那可是領導,我哪好意思再喊他小弟,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嗎?”
沈詩韻杏眼微瞇,目光落在張富貴身上。
她算是明白了,就張富貴這醫術,是怎么混到衛生院的。
原來是托了鎮長爹的福吧。
張富貴臉色一僵,“我爸是鎮長,跟我當醫生有什么關系?我這是憑本事吃飯的!”
沈詩韻輕笑一聲,“憑本事?什么本事?把病人治死的本事?”
張富貴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沈詩韻不再理會他,給周斌把脈。
片刻后,她放下手,看向張富貴,“周同志沒什么大礙,打一針消炎就行了。張大夫你這么有本事,這針你來打。”
周斌一聽,連忙縮回手,連連擺手。
“不不不,不敢勞煩領導大駕,還是沈醫生你打比較好。我中意你。”
沈詩韻挑眉,“怎么?領導給你打針,你還委屈上了?”
周斌冷汗直冒,騎虎難下。
他求助地看向張富貴,卻見對方正一臉不耐地瞪著他。
沈詩韻語氣不容置疑:“趕緊的,別磨蹭。”
周斌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再次伸出手。
張富貴磨磨蹭蹭地拿起針筒,卻半天找不到血管。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終于,他猛地一針扎下去,卻扎偏了。
“嘶——”周斌倒吸一口涼氣,胳膊上瞬間滲出血珠。
張富貴慌了神,連忙拔出針頭,又換了個地方扎下去。
“嘶——”周斌再次痛呼出聲,胳膊上又多了一個針眼。
第三針,依舊扎偏。
周斌的胳膊上,赫然出現了三個血淋淋的針眼,觸目驚心。
沈詩韻看著這一幕,眉頭緊鎖,“張大夫,今天這針還能不能打上,不行要不讓你爹來看看你精湛的醫術?周同志,你說呢?”
周斌疼得齜牙咧嘴,只能強顏歡笑,“富貴哥打得挺好的…”
沈詩韻冷笑一聲:“既然打得挺好,那就繼續打。”
周斌身上冷汗直冒,拼命搖頭。“不…不用了,我…我剛才嗑了會兒瓜子,病…病全好了!不用打針了!我…我得趕緊回家了!”
說完,周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猛獸追趕。
沈詩韻看著周斌觸目驚心的手腕,眉頭狠狠皺起。
她得想個辦法,把張富貴調走。
不然他在這一天,以后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