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院里,沈詩韻換上白大褂,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開始幫忙整理藥材。
浸濕的藥材散發著濃重的泥土氣息,混雜著各種草藥味,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這些柴胡還能用,只是藥效可能會打些折扣,單獨放一堆。”
沈詩韻指著幾捆濕漉漉的柴胡,對旁邊的小吳大夫說道。
小吳大夫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嘞,沈大夫。”
他黝黑的臉上滿是認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
沈詩韻快速地將藥材分類,重新統計可用的藥材數量,并一一記錄在冊。
她神情專注,眼神銳利,仿佛任何細微的差別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衛生院里里外外,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
有人搬運藥材,有人晾曬藥材,有人清掃地面,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刻不停地運轉著。
沈詩韻看著眼前忙碌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欣慰。
雖然突如其來的暴雨帶來了不少麻煩,但也讓大家更加團結,更加努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衛生院。
終于,到晚上下班時,藥材也都差不多處理完了。
沈詩韻脫下白大褂,換上自己的衣服,回家。
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王芳嬸熱情的聲音:“詩韻回來了!快,換身衣服,艷芳嬸家今天辦酒席,咱們趕緊過去!”
王芳嬸穿著干凈的藍色褂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沈詩韻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艷芳嬸家辦酒席?李剛今天就要結婚了嗎?”
“可不是嘛!”王芳嬸拉著沈詩韻進了屋,“換身衣服趕緊過去。”
沈詩韻簡單地換了身衣服,便跟著王芳嬸一起出門了。
顧承安還在軍區大院忙,沒回來。
一路上,王芳嬸絮絮叨叨地說著李剛和梁鈺的事情。
“李剛他爸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艷芳嬸是怕梁鈺到時候肚子大起來了,惹人說閑話,才著急忙慌地辦事情辦了。”王芳嬸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沈詩韻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七十年代,未婚先孕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這次,艷芳嬸也沒有大辦,畢竟梁鈺是二婚,還有個小孩,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好聽。”王芳嬸繼續說道,“艷芳嬸把一切流程都省了,親朋好友接來吃頓飯,聚一聚,知會一聲就是那個意思了。”
艷芳嬸家并不遠,兩排低矮的紅磚房,門口掛著兩串喜慶的紅辣椒。
院子中間擺著幾張拼湊的木桌,上面鋪著洗得發白的桌布,透著濃濃的年代感。
幾個穿著樸素的婦人正忙著端菜上桌,空氣中飄蕩著燉肉的香味,夾雜著孩子們嬉嬉鬧鬧的喧囂聲。
王芳嬸一進門就卷起了袖子,熱情地往廚房里鉆:“艷芳,我來幫你!”
沈詩韻在院子里找了個空位坐下,環顧四周,都是些不熟悉的面孔。
這時,一個年輕女人款款走來。
她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頭發燙成時髦的波浪卷,臉上化著淡妝,在一片樸素的衣著中顯得格外亮眼。
女人走到沈詩韻面前,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請問,您是衛生院的沈詩韻大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