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元被帶回監察院的時辰,是昨晚子時時分,到現在為止,也就過去三個時辰左右。
這是秘密行動,連監察院許多官吏都一無所知,這位太署令卻又如何這么快就得到消息?
從來都是監察院監視其他人的行蹤,什么時候監察院的行蹤竟被別人監視?
“虎司卿,你有所不知。”太署令黃罡沒有直接回答,反倒解釋道:“每個月太醫署都會派人入宮,為太后和圣上檢查圣體。這日子是有定數的,早了不行,晚了也不成。今天是為圣上檢查龍體的日子,巳時之前,太醫是一定要趕到宮里的。你應該也知道,只有柳太醫能為圣上檢查龍體,巳時前,柳太醫必須在天壽宮。”
虎童再次問道:“太署令,是誰告訴你,柳太醫在監察院?”
“卯時已經過了,如果柳太醫果真在監察院,那么現在就必須即刻動身,趕到宮里去。”黃罡指了指馬車,“以前都是柳太醫自己準備,但今日他遲遲未到,所以我們已經幫他將所需工具準備好。他上了馬車,快馬加鞭,應該還來得及。”
虎童卻不說話,只是直視黃罡的眼睛。
“虎司卿,老夫說的話,你可聽懂了?”黃罡道:“天塌下來,也不能耽擱柳太醫入宮。你們監察院為何找他,老夫不好過問。但老夫掌理太醫署,太醫署的職責卻不能耽擱。”
虎童點頭道:“我聽明白了。”
他側過身,抬起手,很客氣道:“太署令,請!”
“啊?”黃罡一怔,“去哪里?”
“既然太署令知道柳永元被監察院緝捕,那就應該知道他涉案,已經是嫌犯。”虎童咧嘴笑道:“我們正在審訊,太署令來了,正好配合監察院調查。”
黃罡幾乎是下意識后退兩步,變色道:“老夫沒有涉案,為何要進監察院?”
“你可以不進去,只需要你回答,你是如何知曉柳永元被監察院緝捕?”虎童笑容消失,目光銳利:“你在監視我們?”
黃罡不禁打了個哆嗦,立刻道:“沒有,當然沒有。老夫只是太醫,怎.....怎可能監視你們?老夫是擔心誤了時辰,圣山震怒,到時候太醫署擔罪不起。”
“沒有監視我們,怎可能知道柳永元在監察院?”
黃罡額頭冒冷汗,有些慌亂道:“老夫一大早進了太醫署,里面就亂作一團,一群人告訴說不見柳太醫的蹤跡。柳太醫進不了宮,太醫署擔不起罪責,所以老夫便要讓大家找尋他的蹤跡。但.....但不知道是誰冒出一句,柳太醫被帶到了監察院,老夫這才知道他的行蹤。”
“你不知道是誰所說?”
“真的不知道。”黃罡道:“當時一大群人像熱窩上的螞蟻,聲音嘈雜,突然有人冒出這么一句,然后就沒說話,老夫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說出來。當時只想著不能耽擱太署丞入宮,所以不管是不是真的,才匆匆趕過來問一聲。”
虎童也不廢話,只是道:“來人,請太署令到監察院喝杯茶。”
“虎司卿,你們.....!”
虎童根本不理會,轉身便走。
回到靈水院,辛七娘和譚藥師還在樓上等候。
“七娘,你現在就去親自審訊柳永元!”虎童進門之后,直接道:“柳永元被緝捕,不是秘密了,昨晚我們的行動有人知道。”
辛七娘俏臉含霜,冷笑道:“所以有人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們?”
“未必是監視我們,也許是在監視魏長樂,更可能是有人一直在監視柳永元!”角落里的譚藥師沙啞著聲音道:“魏長樂主辦金佛案,被人盯上很正常,柳永元如果背后還有人,受到監視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