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金永貴自然知道魏長樂所言不假。
自己這條命,算是魏長樂贈送。
“我不讓你死,你也知道是為什么。”魏長樂抬頭看了金永貴一眼,“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不殺你,你的家人還有指望。”
金永貴低下頭,終于道:“襄陽!”
“什么?”
“這些孩童要送到襄陽。”金永貴看著魏長樂道:“到了襄陽城外,有人接應,當場兩清。”
顧惜舟站在門前,也是聽得清楚,皺眉道:“交給什么人?”
“天狗!”
“什么意思?”
“襄陽城西有一處古鴨湖,在柳子山下。”金永貴供認道:“古鴨湖邊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房舍,所有的孩童都送到那里。那房舍的主人戴著一張青銅狗面具,我沒有見過那人樣貌,只知他自稱天狗。”
魏長樂皺眉道:“他是人販子?”
“這.....!”金永貴欲言又止,見魏長樂目光變得冷厲起來,忙道:“其實.....我覺得他不像是人販子。”
魏長樂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
“柳爺,你給了我條命,我就不瞞你。我敢肯定,天狗那幫人要孩童,絕不是用來販賣,但到底用做什么用途,我們也不清楚。”金永貴苦笑道:“我本來一直在西大營當兵,還混了個牙校的軍職,本想著好好干,能夠在軍中得到提升,哪怕最后混個都頭,退伍之后也能光宗耀祖。但四年前卻突然被清出了西大營,被迫離開。”
魏長樂瞥了顧惜舟一眼,狐疑道:“你們一個出自東營,一個出自西營,而且都還有軍職在身。這幾年山南軍清退了很多軍人嗎?”
“上面說了,左相勵精圖治,精兵簡政,不但要整頓吏治,還要削減軍費。”金永貴握起拳頭,“山南東西兩大營四萬兵馬,左相覺得太多,要清理一些人。我運氣不好,被清理出來。”
顧惜舟冷笑道:“朝廷有難處,離開行伍,難道就活不了?歸鄉耕田,不照樣可以吃口飯?”
“我又沒觸犯軍法,憑什么將我清理出來?”金永貴不服氣道:“在軍中,每個月有四兩銀子的軍餉,吃住都不用花銷。回了老家,一畝三分地,起早貪黑干上一年,肚子都吃不飽,誰心中甘愿?”
顧惜舟眉頭鎖起,卻沒說話。
“本來我確實只能返鄉,但駱獨眼卻找上了我。”金永貴道:“他也從軍中被清理出來,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干些大事。”
魏長樂淡淡道:“他說的大事就是誘拐孩童?”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金永貴不敢與魏長樂目光對視,“但他承諾,只要跟著他干,一年至少給我一百兩銀子,吃喝拉撒都由他負擔。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無論干什么,都要聽他吩咐。他還說如果干得好,報酬只會更多,一年弄個三五百兩銀子也不是不可能。”
顧惜舟冷哼一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金永貴嘆道:“而且只要我愿意跟著他,立刻就能拿到五十兩銀子。我在軍中一年也不到五十兩,跟了他一年甚至可以掙到十倍,這樣的報酬,這天底下就沒什么事不能干了。”
“所以當時就算他告訴你,要跟他誘拐孩童,你也不會拒絕?”魏長樂淡淡問道。
金永貴倒是很坦誠,“不會。別說誘拐孩童,就算跟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只要有銀子拿,我什么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