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聽罷,把臉一沉,說道:“如果你連實話實說都無法保證,那我就只能收回剛剛的承諾了,別以為沒了你的幫助,我就一點辦法沒有了,我可以向組織如實匯報,有你這么個顧書記面前的大紅人當擋箭牌,我所做的那點違紀的事,大概率不會被追究的,如此一來,老婆孩子照樣有人保護,可你恐怕就被動了吧。”
王大偉眼珠轉了轉,笑著道:“你這話啊,還真說到點兒上了。不怕你笑話,我心里也一直犯嘀咕,你明明是有退路的,可為啥那么爽快答應我了呢?跟你一貫作風不相符啊。”
林海想了想,平靜的說道:“首先,形勢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沒必要把事情做絕。其次,擅自與在押嫌疑人接觸,雖然算不上嚴重犯罪,但至少也是違法違規的事,一旦捅出去,難免會對我的政治生命產生影響,而這是我目前不能接受的。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我雖然不喜歡你,有時候甚至還有點討厭,但在心底,還是對你有一絲尊重和敬意的。所有這些加在一起,讓我做出了這個選擇。”
王大偉聽罷,長長的出了口氣。
“謝謝你,老弟,謝謝你心底的那一絲尊重和敬意!沖你這句話,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
林海點了點頭:“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繼續問了。”
王大偉思忖片刻,說道:“好,但有言在先,必須是最后一個問題,怎么樣,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林海笑了下:“好吧,那就最后一個問題,丙哥為什么一定要跟我通話?我和張曉亮之間,到底還有什么瓜葛?”
“這分明是兩個問題嘛!”王大偉笑著道。
林海未置可否,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王大偉的笑容漸漸凝固,最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表情。
半晌,這才緩緩說道:“也罷,既然你非要問,那我不妨就把實情告訴你吧。不過,這事得從頭講起,聽我慢慢道來吧。”
張曉亮實在太出色了,出色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吳慎之安排他到陳思遠的身邊,最初只不過是想收集一些有關經濟犯罪的證據,以備不時之需。
他對陳思遠非常了解,深知其生性多疑,別說外人,就連自己的老婆兒子都暗中有所防備,所以,壓根沒指望張曉亮能掌握陳的核心機密。
然而,做夢都沒想到,張曉亮實在太適合做臥底工作了,憑著超高的智商和情商,他順利通過了多輪考驗,其表現堪稱完美。
這么多年,陳思遠縱橫政商兩界,每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了,而這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是非常隱秘的,這些事絕非普通的身邊工作人員可以接觸,都需要他親力親為,時間久了,難免有些心力交瘁。
他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力強且絕對忠誠可靠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