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大昌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刑辯律師徐寶昌,再次向東遼市局提出了會見當事人的請求,經批準之后,于下午三點,在看守所和余紅旗進行了第二次會見。
與徐寶昌同行的,是一名年輕女孩,所提交申請材料上注明為助理。
專案組人員聞訊之后,立刻采用最先進的人臉識別技術,將在林海家小區附近拍攝到了模糊畫面,與監控室內的女助理進行了比對。
由于路面監控拍攝的畫面質量太差,而且,該女人還有故意遮擋面部的動作,所以,如果僅憑肉眼觀察,幾乎是無法識別的,但高科技手段在此刻顯現出了巨大的作用,盡管識別系統無法給出肯定的答復,但還是得出了相似度超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結論。
百分之六十以上,這對王大偉而言,就幾乎可以認定為同一人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偵查員們按兵不動,并沒驚動這個神秘的女人。
會見過程一切正常,徐律師和余紅旗的交談中規中矩,沒有任何破綻,女助理沒怎么說話,只是把擬好的辯護方案交給了余紅旗,待余紅旗看后,又取回來。整個過程都看守所的警員現場監督之下,并沒有發現任何反常跡象。
但在回看視頻監控的過程中,細心的偵查員發現,女助理在遞交材料的時候,手部有個非常隱蔽的動作,余紅旗接過材料后,只是粗略的掃了眼,便要求喝水,這當然是被允許范圍之內的。值班人員隨即取來一瓶礦泉水,他喝過之后,又遞還了回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沒什么問題,但當偵查員將用慢鏡頭逐幀播放,卻發現余紅旗利用喝水的機會,以手中的材料做掩護,遮擋住了值班民警的視線,然后往嘴里放了一樣東西,盡管動作同樣迅速和隱蔽,但在慢鏡頭前,還是被清晰的顯現出來。
“往嘴里放東西?”林海沉吟著道:“該不會是什么藥吧?”
“大概率是的。”王大偉冷冷的道。
林海冷不丁想起了當年的程輝,于是脫口而出:“壞了,這小子吃的肯定是毒藥!”
“你想哪去了?余紅旗做夢都想活下去,怎么可能吃毒藥呢?”王大偉笑著道。
“不是毒藥又是什么?”
王大偉哼了聲:“其實,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丙哥開始行動了。”
林海沉吟著道:“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該輪到你閃亮登場了呀,就按照我們倆之前商量好的。”王大偉說道。
林海深深的吸了口氣:“好吧。”
王大偉明顯很開心,笑著道:“謝謝你,兄弟,所有功勞我都給你先記著,等日后,咱哥倆再算總賬。”
“算總賬!你們老王家人都這么說話嘛?”林海問。
王大偉嘿嘿笑著道:“這不很正常嘛,不算總賬,哪里知道欠你多大的人情啊。話糙理不糙!對了,你這么晚還沒回家,在忙啥呢?”
林海把今天發生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王大偉聽罷,沉思片刻,冷笑著道:“蔣宏這貨吧,斂財手段沒得說,屬于來者不拒型的。權謀之術嘛,也還可以,一般人不是對手,可要論業務能力,那可就有點拉跨了,一個李廣田,再加上幾個地痞流氓,就這么個破案子,讓他辦個稀碎,真是無語了。”
林海笑著道:“稀碎不稀碎的,我不便評價,只是覺得李廣田逃走有點蹊蹺,怎么看都不像是提前得到消息,進而精心策劃的一場行動。只不過僅僅是直覺,我既沒有證據,也拿不出太令人信服的道理。”
王大偉聽罷,哈哈笑著道:“我早就說你有偵查員天賦嘛,這直覺就非常準呀。”
“真的假的?”林海驚訝的道。
“當然是真的啊,告訴你,偵查員的直覺非常重要,很多案子,就是靠著直覺偵破的,就拿李廣田逃跑的事來說吧,明顯是脫褲子放屁嘛,但凡長點腦子,也不至于采用這么離譜的辦法呀,想逃走,單人獨騎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好家伙,搞一個團隊,事先還得排練,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人越多,線索就越多,行動也不方便,萬一哪個傻子半道露出點破綻,就被警方一鍋端了,哪怕是平時看幾部警匪體裁的電視連續劇,也能把這點道理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