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商業銀行為中夏的海外融資做擔保,從中收取居間信息費,倒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可這個要求從省委書記的口中提出來,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林海聽罷,不禁目瞪口呆。
顧煥州則微笑著解釋道:“給地產公司的海外融資做擔保,風險是非常大的,國外的融資市場很成熟,對風險的把控也極其嚴格,只要有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會通過法律手段,對銀行進行控制,如此高風險的業務,我也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的,收你五個點的居間費,有什么不妥嘛?否則,對上對下,怎么交代?”
“顧書記,您知道中夏集團在海外融資的規模嘛?”李長軍笑著道:“相比遠方集團那種瘋狂型的,我們還是屬于穩扎穩打的,但總規模也在千億以上,五個點的居間費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了。”
顧煥州翻了下白眼:“這就叫無利不起早嘛!這么好的羊毛,不薅白不薅,我已經很客氣,如果換成林海,至少是十個點起步。”說完,輕輕捅了下身邊的林海。
林海連忙說道:“要我看,十個點都不夠,怎么也十五到二十個點,才有可操作性。”
姚啟超哈哈大笑,指著顧煥州和林海說道:“看到了吧,有啥樣的領導就有啥樣的兵,人性的貪婪,在這兩個家伙身上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啊。”
眾人聽罷,都不禁莞爾。
雖然是互相攻擊,但氣氛卻始終融洽。
其實,林海早就看出個大概了。
以姚啟超的精明和實力,怎么可能憑空被顧煥州卡脖子呢?!這兩個人之間所謂的談判,無非是各取所需罷了。
更何況,看似極其憋屈的協議中,還提到了一個關鍵的點。
未來五年的投資中,是包括老工業基地改造的,而柳杖子礦當然屬于老工業基地。
真相往往都是隱藏得很深的。
“大概就是這么多吧,其它的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不然的話,姚董越聽越上火,回來的飛機上,足足罵了我兩個小時。”李長軍苦笑著道:“我差點打開機艙門,直接跳下去,以死謝罪!”
顧煥州皺著眉頭:“這話說的就有點假了,誰不知道你李總啊,現在已經是中夏集團的二當家了,就算被大當家罵幾句,也不至于自殺的,而且,我懷疑你身上是背著降落傘的!一點自殺的誠意都沒有。”
眾人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姚啟超思忖片刻,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未來五年的1300個億,百分之六十以上是投在省城和撫川的,所以,這兩個城市的領導班子,必須團結穩固,這也是投資者最起碼的要求。”
顧煥州看著若有所思的林海,笑吟吟的道:“還愣著干嘛,趕緊跟姚董闡明自己的訴求吧,能否如愿當上常務副市長,就看他老人家肯付出多大努力了呀!”
我操,繞了這么大個圈子,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林海默默的想。奇怪的是,干部任免明明是顧煥州一句話的事,可他卻非要把姚啟超抬出來,這又是何故呢?
短暫的迷茫過后,林海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正如王大偉所言,顧煥州對李慧不是非常滿意的。既然不很滿意卻還得重用,那就只能是各方勢力權衡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