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知府大人有請!”師爺皮笑肉不笑,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
“李員外,知府大人請您過府一敘!”
“張東家,請吧!”
沒有請帖,沒有理由,只有衙役手中鋼刀反射的寒光和師爺眼中毫不掩飾的威脅。富戶們心頭一沉,知道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在家人驚恐擔憂的目光中,被“請”去了知府衙門。
衙門大堂,早已沒了往日的莊嚴肅穆,反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血腥氣和瘋狂的氣息。知府高坐在堂上,官袍皺巴巴的,上面還沾著幾塊洗不掉的暗紅污漬(那是他夫人的血)。他臉色灰敗,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窮途末路的兇光和貪婪。
看著堂下站著的幾位面色凝重、強作鎮定的富戶,知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諸位,”知府的聲音嘶啞干澀,開門見山,“本官遭此大難,家中被賊人洗劫一空,連發妻愛妾都慘遭毒手!府庫空虛,緝拿兇徒、撫恤傷亡、安撫百姓,處處都要用錢!本官……實在是有心無力了!”
他頓了頓,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般掃過堂下眾人:“諸位都是府城棟梁,家資豐厚,樂善好施。值此危難之際,本官懇請諸位,慷慨解囊,捐資助府,助本官渡過難關,早日擒獲那喪心病狂的惡賊,還府城一個朗朗乾坤!”
“捐資?”一個姓李的絲綢商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不知知府大人,想要我等‘捐’多少?”他刻意加重了“捐”字。
知府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伸出三根肥短的手指,輕描淡寫地道:“也不多。看在諸位與本官多年交情的份上,每家……捐出七成家產吧。”
“七成?!”
“七成家產?!”
堂下瞬間炸開了鍋!幾個富戶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臉色唰地變得慘白!七成家產!這簡直是抄家!是明搶!把他們幾代人的積累,幾十年的辛苦經營,直接奪走一大半!
“知府大人!”一個經營米行的王姓富商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一步,聲音都變了調,“七成?!您這是要我們的命啊!我們辛苦經營,遵紀守法,憑什么……”
“憑什么?”知府猛地打斷他,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戾和猙獰!他重重一拍驚堂木(驚堂木都拍裂了縫),“就憑本官是這一府之主!就憑現在府城大亂,需要錢糧平亂!就憑你們這些家財,哪一分哪一厘不是在府城的地界上賺的?!如今府城有難,你們難道想袖手旁觀,坐視賊人逍遙法外嗎?!還是說……”他陰惻惻地拖長了語調,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王富商,“你們跟那賊人……也有勾結?!”
“勾結”二字一出,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脖頸!旁邊幾個衙役手中的鋼刀“唰”地一聲,半截刀身都抽出了鞘!寒光刺眼!
王富商被這赤裸裸的威脅和栽贓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憋得通紅,指著知府,手指抖得厲害:“你…你血口噴人!無恥!你這是明搶!是強盜行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