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在現實的時間流逝中,不過短短十數息。
村口,村民們沉浸在各自的演技中,都覺得自己演技一流。
眼睛卻是看著那面白無須的男子,暗戳戳的想著要不要把人逮住了,扒光了,拉到外面游街去。
死太監,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竟也敢跑到北境這里,耀武揚威。要是再囂張,讓你能來,可就不能回去了。
暖屋內,擠成一團的孩子們終于從最初的呆滯中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脫離了險境,然后好奇的看著四周,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是神仙,一定是神仙救了他們。
哇,他們要快快見見爹娘,告訴他們自己見到了神仙。
耶律齊端坐在高大的黑馬上,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遠處村口那片死寂的人群,又掠過身邊依舊嚴陣以待的騎兵和那幾口看似毫無異狀、被嚴密看守的鐵籠。
耶律齊抿著唇,朝著季如歌的方向看過去。
眼里露出疑惑,這女人的反應也太鎮定了,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那些孩子她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季如歌那個女人太過平靜了,平靜得不合常理。他絕不相信她會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可她的“辦法”是什么?難道還能飛天遁地不成?
“可汗,”旁邊的京城特使顯然也等得不耐煩了,白凈的臉上浮起一絲焦躁和陰狠,“這刁婦分明是在拖延!依下官看,不如……”
他做了個向下劈砍的手勢,眼中兇光畢露,“先殺一個小的,給她點顏色瞧瞧!看她還能嘴硬到幾時!”
耶律齊眼中戾氣一閃,沒有立刻應聲。他盯著季如歌的方向,女人依舊安靜地站著,像一株扎根在風里的青竹。
見耶律齊不說話,身邊的太監卻是忍不住了。
他眼中戾氣陡生,那種掌控之外的失控感讓他胸腔里憋著一股無名火。
終于,他猛地一抬手,聲音如同冰刀刮過鐵板:“去!打開中間那個籠子!拖一個出來!”
命令下達,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幾個靠近鐵籠的騎兵立刻翻身下馬,沉重的皮靴踏在草地上,發出悶響。
他們粗暴地解開鎖住中間那口最大鐵籠的粗鐵鏈,嘩啦啦的金屬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籠門被猛地拉開。
下馬的騎兵探身進去,大手徑直抓向籠內一個原本蜷縮在角落的位置——那里,本該有一個瑟瑟發抖的孩子。
他的手抓了個空。
騎兵的動作僵住了,臉上的兇悍瞬間凝固,化作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又往里探了探身子,幾乎把半個身子都鉆了進去,像只笨拙的熊在空蕩蕩的籠子里摸索。
“人呢?!”他失聲叫了出來,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變調。
這一聲驚叫,像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周圍的騎兵。旁邊幾個看守其他籠子的守衛也察覺到了不對,紛紛撲向自己看守的鐵籠,手忙腳亂地打開鎖鏈,拉開籠門。
空的!全是空的!
剛才還蜷縮著孩童的鐵籠,此刻里面只剩下一些凌亂的枯草和塵土。那些被他們視為最有力籌碼、用以逼迫整個村子屈服的孩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他們最精銳的騎兵重重包圍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孩子呢?!”
“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