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糧食高產的消息傳開了。春耕前，各地的人涌向萬福村。有農人，有糧商，還有地方豪強的代表。他們都想要北境的糧種。
村公所前被圍得水泄不通。聲音嘈雜。“賣我一些種子吧！我們那兒年年歉收！”
“我出高價！有多少要多少！”
“憑什么先賣給你？”
場面有些混亂。張校尉帶人勉強維持著秩序。
季如歌站在窗口看了一會兒。她轉身對文書說：“貼告示。北境糧種統一售賣，三日后開始。具體細則明日公布。”
告示一出，人群暫時散去，但議論和焦急仍在。
當晚，村公所燈火通明。季如歌召集了負責農業的管事、賬房，還有周哨官。
“種子不能亂賣。”季如歌鋪開一張簡陋的輿圖，“北境的糧種必須控制賣出去，避免引發混亂，這些種子要賣到最需要的地方，也不能讓奸商囤積居奇，哄抬價格。”
管事點頭：“是啊，村長。現在外面報價已經翻了幾十倍，真放開了賣，肯定亂套。”
“劃分區域。”季如歌的手指在輿圖上劃過，“按州府縣界來分。每個區域，只指定一個代理。代理負責將種子平價賣給本區域農戶，不得跨區售賣，不得抬價。”
“代理怎么選？”賬房問。
“考察。信譽好，有實力，確實能惠及農戶的優先。糧商、大農戶、甚至是當地官府，都可以。但必須和我們簽死契約。違者永久取消資格，并追究責任。”
“價格呢？”
“我們統一定價。按成本加三成利。代理賣給農戶的最終價，不得超過我們定價的五成。違者重罰。”
“種子數量怎么分配？”
“根據各區域耕地面積和往年災情程度分配份額。優先保證曾支援過我們的周邊州縣。”
周哨官皺眉：“這樣好是好，但肯定有人不服，會覺得我們分配不公。也會有人冒充農戶，或者代理私下抬價。”
“所以需要監督。”季如歌說，“我們從村里抽調人手，組成巡查隊。張校尉，你派一隊兵護著，去各個代理區域暗訪。發現違規，立刻報上來，取消代理權，換人。情節惡劣的，按北境的律法辦。”
她看向眾人：“這事必須辦成。北境的招牌不能砸在種子上。要讓大多數人吃到實惠，不是讓少數人發財。”
命令下達。整個系統運轉起來。
文書們連夜擬定契約條款，計算各區域分配份額和定價。探馬和信使被派出，聯絡可能的代理對象。
三日后，新的告示貼出。明確了代理制度、定價、分配方案和違規處罰措施。
人群再次聚集。反應各異。大部分普通農人叫好，因為他們看到了平價買到良種的希望。
一些想囤積居奇的大糧商罵娘，但不敢明著反對。各地來的代表則開始積極活動，爭取本區域的代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