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面色一僵,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的實力,十六皇子早就見識到了不是嗎?不若十六皇子繼續留在北境做客?”
十六皇子深深看她一眼,戴上兜帽,悄無聲息離去。
張校尉從暗處走出。“他生氣了。”
“正常。”季如歌坐下,“他以為可以空手套白狼,被戳穿自然惱羞成怒。但只要他還想要北境的力量,就會繼續嘗試。”
“卷宗…”
“那是試金石。他能拿到,說明在宮中確有勢力,合作有價值。拿不到,或拿假貨糊弄,那此人不可信。”
“若他真拿到了呢?”
“那就給他一部分他想要的。火銃、糧食、甚至有限度的軍事威懾。但北境的根,必須永遠握在我們自己手里。”季如歌看向窗外,“皇子的承諾,永遠比不上我們手里的刀和糧。”
房間內,十六皇子臉上的謙和終于掛不住。
“季姑娘…你…”他吸了口氣,“北境與嶺南,皆是朝廷重鎮,疆土之事,豈能如兒戲般私相授受?這…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季如歌臉上沒什么笑意,但話卻清晰:“殿下說盡管開口。我開了。怎么是強人所難?”
她手指蘸了茶水,在粗糙的木桌上畫出簡易疆域。“北境,原為苦寒流放之地。嶺南,煙瘴橫行,民貧吏怠。是誰讓北境糧倉滿溢,工坊遍地?是誰打通嶺南商道,引入稻種,平抑癘疫?是我,和跟著我的人,流血流汗做出來的。”
她的手指點在那兩塊區域上,水痕分明。“我們辛苦栽樹,沒道理果子熟了,讓別人來摘。朝廷?朝廷除了索取稅賦,派來欽差指手畫腳,還做過什么?殿下您,又做過什么?”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卻冷硬:“所以,這兩塊地方,只能是我的。不是請求,是告知。”
十六皇子臉色發白,手指微微顫抖:“你這是…要裂土自立?父皇絕不會答應!朝臣也不會答應!”
“那是殿下需要操心的事。”季如歌道,“殿下若只想空口換取北境支持,請回。若真有誠意合作,這就是我的條件。殿下如何讓‘朝廷答應’,是殿下能力的體現。”
“你這是在逼我!”
“交易而已。”季如歌語氣不變,“殿下要的是至尊之位,我要的是實際掌控兩塊本就由我經營的土地。風險,你我都有。但我的價碼,不會變。”
十六皇子猛地站起,胸膛起伏,瞪著她。季如歌安然坐著,與他對視。
良久,他頹然坐下,聲音干澀:“…即便我…我將來…也不可能明旨將兩地封給你…”
“不需要明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