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哨官愣了一下,隨即領命:“是!”
十六皇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也好。讓她吃點苦頭,磨磨性子。”
命令傳到郡主住處時,昭雪郡主剛砸了一套茶具,余怒未消。
聽到周哨官毫無波瀾地傳達命令,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再說一遍?讓我去…去掃茅廁?!”
她尖聲道,“我是郡主!你們敢——”周哨官面無表情:“這是村長的命令。郡主若不愿,可自行離去。北境不勉強。”
他頓了頓,“或者,郡主更想去礦場勞役?”
昭雪郡主臉色由紅轉白,死死瞪著周哨官,胸膛劇烈起伏。
她知道“自行離去”是空話,外面都是季如歌的人。去礦場更可怕。
最終,她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好…我去!”
翌日清晨,昭雪郡主被迫換上粗布衣服,戴著遮臉的布巾,在兩名民兵的“陪同”下,拿著長柄刷和木桶,走向那排臭氣熏天的公共茅廁。
沿途有村民好奇張望,指指點點。昭雪郡主羞憤欲死,幾乎將嘴唇咬出血。她笨拙地開始清洗,惡臭幾乎讓她嘔吐。民兵在一旁守著,并不幫忙。
消息很快傳開。十六皇子聽聞,只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季如歌在處理公務,聽到周哨官匯報郡主一邊干嘔一邊打掃的狼狽狀,頭也沒抬。“看著點,別讓她出事。也別讓她偷懶。”
昭雪郡主掃了三天茅廁。手上的皮膚磨破了,身上總帶著散不去的臭味。她不再哭鬧,眼神變得陰沉沉默。
第四天,季如歌下令免了她的“勞役”,允許她待在自己住處,但仍不得隨意出門。
經此一事,昭雪郡主似乎收斂了許多,至少表面如此。她不再公然發脾氣,但偶爾看向季如歌方向的眼神,卻藏著更深的怨恨。
十六皇子再次見到季如歌時,略尷尬地道謝:“…多謝村長代為管教。”
季如歌看他一眼:“殿下不必謝我。北境規矩如此。誰生事,誰受罰。與身份無關。”
她頓了頓,“殿下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多想想,還能從京城為我們帶來什么有用的消息。”
十六皇子神色一凜,點頭稱是。
季如歌知道,羞辱昭雪郡主并非目的,而是手段。既要壓住這個不安定因素,也要進一步敲打十六皇子,讓他明白在這里誰說了算,以及…他必須持續證明自己的價值。
至于昭雪郡主那份埋得更深的恨意,她并不在意。在北境,恨她的人很多,不差這一個。只要夠聽話,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