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司瑾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是啊,還是家里好。”
京城再好,終是他鄉。北境,才是他們的根。
季如歌一家的車隊離開了京城的繁華與喧囂,沿著官道向北境方向行進。離京已有一日路程,天色漸晚,鳳司瑾見前方有一處靠近溪流的平坦草地,便下令車隊停下,準備在此露宿野炊,也讓坐了一天馬車的孩子們活動活動筋骨。
隨行的侍衛和仆從們立刻忙碌起來,搭帳篷的搭帳篷,撿柴火的撿柴火,準備炊具食材。鳳昭和季寧也興奮地跳下馬車,在草地上追逐嬉戲。
季如歌和鳳司瑾下了車,正準備吩咐人從裝載物資的馬車里取出炊具和特意準備的野餐食物。一名侍衛走向其中一輛堆放箱籠的馬車,打開其中一個較大的木箱,準備拿取里面的鍋具。
箱蓋掀開的瞬間,那侍衛猛地愣住了,隨即發出一聲低呼。
只見箱子里面,并非預期的鍋碗瓢盆,而是蜷縮著一個小小的、穿著錦緞衣服的身影!那身影似乎因為箱蓋打開透進光線和新鮮空氣,動了動,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侍衛定睛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這箱子里藏著的,竟然是南境的小皇子!
“王上!鳳先生!快來看!”侍衛的聲音都變了調。
季如歌和鳳司瑾聞聲快步走來,鳳昭和季寧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當看到箱子里那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坐起來的小皇子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小皇子顯然在箱子里憋久了,小臉通紅,頭發凌亂,錦袍也皺巴巴的。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季寧第一個反應過來,小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叉著腰,用她那特有的、帶著點小霸道的語氣質問道,“你為什么躲在我們的箱子里?你想干嘛?”
小皇子被季寧這一吼,徹底清醒了。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尤其是叉著腰、瞪著他的季寧,嘴巴一癟,金豆子立刻就掉了下來,抽抽噎噎地開始哭訴:“嗚……宮里……宮里一點意思都沒有……嗚嗚……每天都是讀書……寫字……還有一大堆規矩……不能跑不能跳……也沒人陪我玩……那些太監宮女都怕我……嗚嗚……父皇也好忙……都沒空理我……”
他越說越委屈,哭聲越來越大:“那天……那天在宴會上……看你們……看你們那么好……可以一起玩……還有野炊……嗚……我就……我就想跟你們一起玩……我不想回宮了……嗚哇……”
原來,這小皇子是在宮宴上看到鳳昭和李寧之間的互動,又聽他們提起北境的有趣生活(尤其是野炊),心生向往。
離宮前,他竟趁宮人不備,偷偷溜進行李裝車的地方,鉆進了這個看似能藏人的大箱子里,一路顛簸,竟然真的跟出了京城,直到此刻才被發現。
隨行人員面面相覷,這可真是天大的意外!南境的小皇子,竟然偷偷跟著北境王跑了!這要是傳回京城,還不得引起軒然大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