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對自己突然涌上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都說人充當某個身份當久了,哪怕自己的本心并不是這個身份,也會在潛移默化中習慣這個身份的思維模式。
現在看來,這句話倒是真的。
最起碼現在的夏澈,雖然平時不說,但在看到穿著制服的執法者,以及雖明亮但在走進來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陣壓迫感的審問室時,心頭還是涌上了一股難言的心虛。
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從角落里沖出來幾個執法者,把自己的腦袋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嗯,既然你有辦法,那這次審問就由你來主導好了,不用太拘束,考慮到你并不是執法者,不清楚審問的流程,我就不教你了,一切按你自己最熟悉的辦法來就行。”
畢竟是臨時起意,蕭伊涵也沒來得及教夏澈審問流程,不過還好,現在的審問室除了馮洋以外,就只有他們兩人,倒也不用太循規蹈矩。
“行。”
夏澈沒意見,蕭伊涵的提議正合他的心意。
如果真讓夏澈用執法者的方式來審問,總給他一種披著貓皮的老鼠,然后狐假虎威的感覺。
還是這樣吧……挺好的。
“夏澈……”
馮洋雙掌拍在桌上,整個人猛地站起,死死盯著神色如常坐在自己對面的該死黃毛,喉頭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低吼。
他真的很想現在就撲上去,一口咬斷夏澈的脖子,唯有嘗到夏澈的鮮血,才能洗刷他心頭的憤怒。
明明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這一切都被夏澈給毀了,自己還被帶到了執法者的大本營,在坐上警車的那一刻,馮洋就已經明白,他這輩子都趕不上那班飛往米蘭的飛機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死黃毛。
對于他,馮洋怎么可能會給好臉色?
“你好先生,請坐下說話。”
馮洋的反應不出夏澈所料,對方已經氣瘋了,但這正是夏澈想要看到的,他微微一笑,朝著面前的馮洋,雙手微微虛按。
做了這么多惡事,要是讓馮洋的心態太平和了,夏澈反而覺得是自己的錯。
“夠了!你在這里跟我裝什么?還讓我坐下說話……我為什么要坐下?你們沒證據還要把我抓起來,你們講道理嗎?江市的天黑了!”
馮洋越說越氣,許是因為劇烈抖動的臉皮扯到了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疼痛再次給他的怒火添了一把油。
媽的……
明明是自己在單方面挨打,結果這個死黃毛硬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舌燦蓮花下居然成了他是主謀,以互毆的形式強行把自己拘留在了這里。
這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長的?
連馮洋這個邏輯天才都想不明白,這種損招也就臭名昭著的黃毛才能用的出來了。
“不不不……這位先生,我們并沒有抓你,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而已,互毆的結果還在調查,等調查清楚之后,如果你沒嫌疑,自然會放你離開。”
夏澈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刺眼陽光,笑著伸手指了指外面:“至于你說的什么……江市的天黑了?不不不,非但沒有黑,陽光反而很明媚呢。”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馮洋深舒一口長氣,將怒火暫時壓下,他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激動,想必夏澈這個陰險東西,此時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吧?
自己一定不能方寸大亂……
不然就給了這個死小子機會。
“不,我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位先生,請你尊重我們的工作,不要用這種暗示的語氣來跟我說話,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