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吞吞吐吐道:“好像是廖書記嫌安書記在江州沒有帶好班子,導致江州前段時間出了那么大的問題,嚴重破壞了江州的官場生態,在全省甚至全國造成了很不好的負面影響,讓他很被動……”
楚冬眨眨眼,這似乎也可以理解,作為廖谷峰來說,下面出了這樣的事,他自然臉上無光,自然會惱火,而安哲作為江州老大,當然要負帶班子不力的責任,挨批是情理之中。
楚冬接著道:“除了這個,安書記還有沒有流露出其他的?”
陳遠道:“其他的倒沒有,安書記看起來有些似乎頗有壓力,接著就休息了。”
楚冬沉默片刻:“作為安書記來說,他被廖書記批評,有壓力是可以理解的,合適的時候,你可以多寬慰寬慰他。”
“嗯,方便的時候,我會這么做的,不過安書記心情不好的時候,我說話還是要小心些,不然是自找麻煩。”
“這倒也是,干你這活也是不容易,伴君如伴虎呢。”
陳遠嘆了口氣:“冬哥,其實我剛才還在想,要是我能跟著你做秘書,那該多好啊。”
楚冬呵呵笑了:“那當然好,只是你跟著我可沒有跟著安書記有前途。”
“其實前途是次要的,關鍵是做事舒心,冬哥,我真希望你能盡快更上一層樓。”
“我可沒有那想法,能干好目前的職位就很不錯了。”
陳遠暗罵楚冬裝逼,接著道:“唐俊文完了,他空出的位子,我想應該有不少人盯著,要是冬哥去干,那就太好了。”
“這我可不敢想,我在常委里排名太靠后,論資排輩也挨不到我。”說這話的時候,楚冬心里有些許失落,卻又感到欣慰,陳遠這小子竟然希望自己繼續進步,這愈發證明他對自己是毫無疑心的。
陳遠道:“其實要不是論資排輩,按能力,冬哥干唐俊文的位置綽綽有余。”
楚冬聽了這話心里很受用,接著道:“小陳,老唐的事,你作何感想?”
陳遠干脆道:“唐俊文自絕于組織,自絕于人民,對他的結局,不論于公還是于私,我都是很暢快的,于公他是作惡多端應得的報應,于私,我總算出了一口惡氣,這老家伙以前可是把我整地夠慘。”
楚冬干笑了一下。
陳遠道:“冬哥,我知道你和唐俊文關系一直很密切,這次他出事,我其實是很擔心你的,但看到你現在沒有受到牽連,我不由很欣慰寬慰。”
聽陳遠這話,楚冬心里一陣后怕,接著道:“我和老唐雖然關系密切,但主要是工作上的關系,他是我的老領導,很多事我當然要聽他的,身不由己嘛,但他干的那些壞事,我卻一概不知,更沒有任何參與……”
“冬哥跟了唐俊文那么長時間,卻能出污泥而不染,保持自身冰清玉潔,這一點實在難能可貴,實在讓我欽佩,實在值得我學習。”陳遠帶著誠懇的語氣。
楚冬心里不由得意,卻又感到很僥幸,這都是得益于唐俊文的自殺啊,不然自己現在可能正惴惴不安忙著擦屁股呢。
接著楚冬道:“安書記什么時候回來?”
“應該是明天吧。”陳遠道。
“這么說,安書記此次去黃原,就是專門去挨廖書記批的?”楚冬又把話題繞回來。
“不清楚,反正安書記和廖書記結束談話后,心情很低落。”陳遠道。
楚冬暗暗琢磨,陳遠今晚和自己說的應該都是實話,既如此,那廖谷鋒召安哲去黃原,到底是干嘛的?
難道自己今晚和駱飛、秦川的分析有偏差?還是陳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冬的思維一時有些迷糊,和陳遠又閑聊了幾句,然后掛了電話。
陳遠收起手機,點燃一支煙慢慢吸著,邊看電視邊琢磨著楚冬給自己打電話的用意,又琢磨著唐俊文完蛋后,楚冬和駱飛、秦川的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