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遠照常上班。
孫永第二天也到縣檢報到,不過相關的任命程序還得通過縣人大按照法律流程辦理。
時間悄然過去兩天,陳遠一直都在暗中留意著調查組的進展,楚冬來了之后,整個調查組的精氣神明顯也變得不一樣,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楚冬雖然不是專業出身自紀律檢察系統的,但帶兵的本事一點都不弱。
這天臨近中午,蔡銘海來到陳遠辦公室,跟陳遠匯報唐曉菲在水庫塌方那天的行蹤。
陳遠聽到蔡銘海的匯報,提及那天唐曉菲去了松北水庫,但沒有人目睹唐曉菲去了塌方區域,聽到這個結果,陳遠搖了搖頭,道,“意料之中吶。”
“陳縣長,您早料到這個結果?”蔡銘海眉頭微皺。
“不是我早預料到,而是我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陳遠撇了撇嘴,“前兩天我剛交代完你這事,楚市長就找我過去了,唐副縣長也在,主動說了她那天去松北水庫了,人家的理由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說是和邵泉一起去檢查水庫防汛工作去了,但因為邵泉瞞報,她并不知道水庫塌方的事,也沒去水庫塌方的區域。”
“眼下我們的調查結果倒也跟唐副縣長說的一致。”蔡銘海說道。
“結果一致并不能說明什么,如果當天知道唐副縣長行程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呢?”陳遠看著蔡銘海。
蔡銘海聽到這話一下語塞,這個結果并非沒有可能,再加上邵泉死了,現在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陳遠嘆了口氣,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有些事并非咱們能改變的。”
“那這事還查不查?”蔡銘海看著陳遠。
陳遠猶豫了一下,“繼續查,不過沒必要投入太精力,感覺希望不大。”
陳遠說著看了看蔡銘海,“老蔡,你有什么調查方向沒有?”
“如果陳縣長對這事還有懷疑的話,我覺得接下來可以把重點放在水庫管理處的人身上,畢竟當天發生水庫塌方事件時,唐副縣長到底有沒有去過塌方區域,水庫管理處的人是最清楚的,就算他們被人下了封口令,我們也可以嘗試從他們身上找找突破口。”蔡銘海說著自己的看法。
“對,重點就放在水庫管理處的人身上。”陳遠大為贊同。
“好,接下來我就安排人從這個方向去查。”蔡銘海說道。
“嗯,注意不要搞出太大動靜。”陳遠又叮囑了一句,末了,陳遠仿若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事最后可能還是徒勞無功。”
蔡銘海聽到陳遠這話,眼里閃過一絲詫異,和陳遠相處的時間雖然還不算長,但一直以來,陳遠都給他十分自信的感覺,不論做什么事,陳遠好像都是自信滿滿成竹在胸,像現在這樣充滿挫敗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在陳遠身上見到。
“陳縣長,這可有點不像你啊。”蔡銘海說道。
“那不然呢?你覺得我是什么樣子?”陳遠聽得一笑,嘆了口氣道,“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總有一些事不如意,在體制里這些年,我感受最深的一點就是:人和人在權力面前是不對等的,上面的一句話,到了下面,改變的就是許多人的一生。”
聽到陳遠這話,蔡銘海道,“陳縣長,您這話跟我以前一個老領導說過的相似,他說:權力的一次小小任性,到了基層,改變的就是許多人的一生。”